“哪來的小禿嚕?竟敢直呼世子爺名諱”,趙安不待蕭暄發話,大喝道,語氣裡帶著一股子鄙棄。
但是榮王蕭煜倒是公開裡曉得蕭暄真脾氣,明白他的這個女兒多麼刻苦勤奮,早熟明事。如果多加磨練,穩住心性,假以光陰,可成人中龍鳳,玉麟之才。
趙安得了蕭暄眼色,正欲叩門,孰知門兀地大開,一名少年僧侶從後探出頭來,打量世人。
當下亦不再多言,全憑世子定奪。
目今洪光十四年,榮王世子蕭暄自訂婚後已有六歲。
是日,可貴父王首肯,徒弟準了假,蕭暄領了兩小廝並一眾王府侍衛,出郭溜溜,解解沉悶。
風和日暖,路直沙平,山巒疊翠,碧水廓清,是個遊山玩水的好日子。蕭暄本欲騎馬,何如正值幼年,身材嬌小,礙於身份,隻能坐馬車出行。
值得一提的是其項上隱了一個夔龍玉佩,恰是那日蕭暄出世時榮王爺手中攥住的,後又經手予了蕭暄。
“趙安,退下!佛門禁地,不得無禮”,蕭暄怒斥趙安行動,轉向小和尚,聲音不成製止地帶著一絲奶氣道,“這位小徒弟,我恰是王世子蕭暄,不知你尋我何事?”
“賞景可另尋光陰,現在我就想瞧瞧這禦賜寺院,有甚希奇”,蕭暄念著那奧秘莫測的老方丈,心下迷惑。
“世子爺,怕是不當,目今鎮國寺前山不開,若要尋和尚通融,前去拜訪,得從後山入,且非論後山峻峭,門路崎嶇,倘若待我等行至,那寺院世人不準進入,如何是好?”趙安撓了撓頭,隻道是世子爺玩心大起,尋個新奇,要去那禿驢叢中找樂子,倉猝找了個由頭,心下不肯登那勞什子山。
“哦,那我可否前去探看?”蕭暄聞言,竟是晦明方丈的講堂,那老衲不是我出世之日,贈我玉佩之人嗎?頓時來了興趣,獵奇問道。
蕭暄聞言,心下好笑,常日裡王府高低護我如寶,披貂而臥,列鼎而食,未曾受半點辛苦。眼下好輕易出了府,何必如此謹慎翼翼?
寺門一遭都是搗椒紅泥牆,正麵兩扇硃紅格子,三鋪寬。
待行至巍巍忘憂山腳下,遠遠地聽著一陣鐘鳴聲,蕭暄命人泊車,探出頭來,朝身邊一小廝叮嚀道,聲音稚嫩,“趙安,火線之山喚作何名?可有古刹?”
蕭暄現在兩度為人,深得方法,曉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本身身為榮王世子,本就不時處於風口浪尖,如果過於表示,惹人諦視,則大禍不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