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四日,蕭暄還是在天未明朗時便解纜出府,僅僅領著趙安、蕭風、蕭雷三人前去鎮國寺。
望著麵前小人一而再,再而三變的臉,無塵對她心中所想瞭如指掌。打從蕭暄一進門,他細細勘察,便知此女雖在沖齡,然端倪榮貴,麵孔清奇,那裡是個肯久居人下的模樣。
蕭暄寂然,字字切心,向來冇有真正地想通徹,無塵大師的話,當真是醍醐灌頂,澆醒夢中人。
一側的圓意,見後者笑著點頭,不再遊移,邁步上前。
“不對,應當說你是蕭煜的女兒”,無塵轉過身來,逼視蕭暄雙眼,語氣中透暴露莫名的意味。
待得風過煙滅,蕭暄定睛一看,好傢夥,本來密密麻麻,縱橫衍生的灌木齊齊避開,一條三尺寬的埋冇巷子乍現。
“哼,你走吧,我不收廢料。”無塵擺手攆人...
蕭暄再一細看,這無塵側對著她,正細細研磨著桌前藥罐裡的黃色粉末。一雙充滿老繭的手,粗糙至極,上麵更是充滿了一條條猙獰可怖的傷口,滿身著通俗黑衫,透著一股奧秘肅殺的味道,看不到神情,想來是陰翳的。
蕭暄猛地昂首,心下防備,這無塵的眼力竟然暴虐至此。
能住在此地之人,豈能不是絕代大才?
“是廓清吏治,獎懲清楚,製止官員弄權壓榨...”
“長輩說的是實實在在之言,無半分子虛”,蕭暄一急,倉猝彌補,她不肯給無塵留下差印象。
”錯了!到底是甚麼?!”
是故蕭暄仍然立在林外候著,這一站便又得一整日。
換而言之,目今的蕭暄,已被這時勢捲入,她不甘心,也不能不去爭一爭。她的大誌壯誌,她的淩雲抱負,她的雪恥之願,她的保護之責,這些無時無刻不再催促她往前走。
“錯了!全都錯了!連聖君首要之務都不曉得,你還信誓旦旦地求我收你為徒。我無塵自誇了得,平生隻收王才,而你呢?聽過一些大事理,讀過一些史籍,比同齡人強上一點,便生搬硬套,鸚鵡學舌,籠而統之,儘是廢詞!彆說你是男人,這般冇有見地,隻免得紙上談兵,不求甚解,今後的路必然波折。何況你是女子,我無塵底子懶很多瞧一眼。”
圓定見此,亦是難加安撫,隻得低聲勸道,“世子脾氣仁厚,定知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倘若世子穩定初心,這番虔誠,總歸會獲得福報,那無塵能得師叔高讚,必是有過人之處,斷不會無緣無端怠慢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