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著之前的模樣好生在庫倉裡擺了,船老邁解下腰間的酒囊又喝了一口,用袖子擦了擦唇邊鬍子上的殘留的酒水,低聲叮嚀下去:“把真貨鋪到上頭去。趙掌櫃跟我們也是老熟人了,最多驗一下上層的貨。”
……
“許是幼年無知的傢夥隨便塗鴉呢。”女子笑起來,眸光流轉,巧笑倩兮,“管家從那邊淘來的?”
中間的老海員安撫了一句。
在這傍晚日暮時分,暑氣尚未消逝。
統統籌辦安妥,船老邁站在船麵上,看著車輪上捲了軟布的馬車無聲駛去,內心彷彿堵了一塊石頭似的,咽得他渾身難受。
男人搖了點頭,笑道:“色彩都是特地調出來的,未曾見過。落款是楚風麼?倒也冇聽過這個名字,不然叫來切磋一二,倒也風趣。”
那畫作遠觀時泛著一層油光,收支看了,本來是山川,但是一時又說不清是金碧還是金箋,色采斑斕,看起來非常獨特。
也有一些,在幾次顛末端幾手的買賣後,竟然重新來到了本來的目標地,汴梁城。
船老邁聽著,又往喉嚨裡灌了一口酒。塞北的烈酒,入喉以後仿若刀割,劃出喉嚨到小腹一片血淋淋的疼,卻又疼得充足痛快。
他的身後有一人正在為他打扇,麵前展了幾幅書畫,任他賞玩。
一個穿戴紫衣緞帶曲領大袖絲質中單、衣衿用了暗金線勾邊、隻穿了一雙白綾襪的男人,正用手剝了一顆荔枝,很有閒情逸緻的哼著小曲,慢吞吞的將荔枝吃進嘴中。
客船達到徐州的前一天早晨,很多事情都灰塵落定下來。
這船老邁是個四十餘歲的中年男人,久經風霜的臉上帶著一股子悍氣,幸虧為人馴良,固然麵向略微有些駭人,但總堆著笑,倒也不至於嚇到女眷了。
大師籌辦著登陸後如何雇車,如何清算東西,又相互確認了一番進京的線路,參議一番,才各自睡去。
有的部分在徐州境內就被散落開去,本地的書畫行、典當行便宜著買了,又高價的賣出去。
注:兩句都出自孟元老的《東京夢華錄》
“師師,你且來瞧這幅畫。”男人笑著去攬那女子的腰,指著桌子上一幅奇特的畫作瞧。
那人天然領命,將手裡的箱子重新放下。
一行主事的固然是範家的一名掌櫃,但畢竟有文端、程源兩位有頭有臉的先生在這裡,很多事情天然不成能等閒妄下定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