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幼年無知的傢夥隨便塗鴉呢。”女子笑起來,眸光流轉,巧笑倩兮,“管家從那邊淘來的?”
有的名家書畫重新流落回江南,被平常百姓買去當作了淺顯的畫卷。
船老邁聽著,又往喉嚨裡灌了一口酒。塞北的烈酒,入喉以後仿若刀割,劃出喉嚨到小腹一片血淋淋的疼,卻又疼得充足痛快。
汴梁城沿著禦街一向向南行走,過州橋,至朱雀門外街巷後,便是一片花柳繁華之地。
“東西能夠偷,人感覺不能上傷。”船老邁啞聲叮嚀著,“讓老七一雙昭子放亮點,範家的小娘子也他媽算是我從藐視著長大的。他如勇敢脫手,我割了他的兄弟餵魚!孃的,那範家丫頭……我也是肩上扛著玩過,手把手打過魚的……老子這輩子欠了他們範家的,如果今後另有性命,天然會還。”
有的部分在徐州境內就被散落開去,本地的書畫行、典當行便宜著買了,又高價的賣出去。
統統籌辦安妥,船老邁站在船麵上,看著車輪上捲了軟布的馬車無聲駛去,內心彷彿堵了一塊石頭似的,咽得他渾身難受。
“官家,在閒看些甚麼?”
“師師,你且來瞧這幅畫。”男人笑著去攬那女子的腰,指著桌子上一幅奇特的畫作瞧。
……
這船老邁是個四十餘歲的中年男人,久經風霜的臉上帶著一股子悍氣,幸虧為人馴良,固然麵向略微有些駭人,但總堆著笑,倒也不至於嚇到女眷了。
“趙掌櫃買賣昌隆,我看這回庫倉裡的書畫又很多,想是到了汴梁城以後能夠狠狠的賺一筆罷!”船老邁提著酒囊,抬頭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坑蒙誘騙的活計,仁義個屁!”
“老邁也不必想太多,我們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就是在這月黑風高的半夜時分,船艙的庫倉被人翻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來回不過幾趟,就將庫倉搬了個精空。
客船達到徐州的前一天早晨,很多事情都灰塵落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