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長生亦是放動手中書卷,凝目朝十丈外望去。
白玉塔目睹著便愈發暗淡,終究悄無聲氣,變得同凡物無異。
展長生道:“不過舉手之勞,哪個要你酬謝。不必在掛在嘴邊。”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展龍握住金釵,隻道:“在旁護法,若血孽反噬,再助我不遲。”
展龍複又將他抱在懷中,身形一閃,幾息間兔起鶻落,便已到達山穀。
故而山崖峭壁中並無門路,若今後處攀登而過,潛入化外之域最是穩妥。
展長生暗歎,倉猝進入塔中,先是取出塔中存放的靈石寶貝,儘數支出儲物袋。又進入書房,將統統冊本一併挪入儲物袋,再環抱小樓一圈,采摘了幾樣熟諳的靈草,方纔退出秘境。
天長地久偶然儘,此恨綿綿無絕期。
竟白白華侈了三日工夫。
展龍自他手中接過白玉塔,神識一掃,皺眉道:“塔中秘境陣法破壞,這些光陰裡利用過分,便有些靈氣不繼。眼看就要自行封閉,直至修複為止方能重開。”
直待鄰近子時,血霧驀地收回劈啪聲裂開,猶若紅蓮花瓣層層綻放,花瓣裂縫內,萬丈金光直衝雲霄。
展龍道:“你未曾問我。”
老鵰長歎一聲,“古往今來多少修士,不管妖魔人鬼,前仆後繼嘗試煉化真血龍魂,卻連一星半點也受不住。這位……仙師竟將這很多拘在神魂以內,存活至今。老朽活了兩千餘年,還是初見。”
展長生心道公然如此,不管何年何月,神仙鬼怪,隻是二字之前,任你口若懸河,也滿是廢話。便詰問道:“隻是如何?”
展長生乍見他這般規整著衣,訝然萬分。尚未開口時,展龍如雲袍袖一展,已將他抱在懷中。頓時騰雲駕霧,風聲貫耳,麵前風景如同白駒過隙,轉眼間一閃而逝。
他對展龍、展長生各拜了三拜,驀地一飛沖天,巨翼捲起狠惡旋風,震耳欲聾。
不過是兩端萍水相逢的妖禽隕落,展長生卻覺鼻刻薄澀,竟有些怔忡。
展長活力極,竟再無言語,隻立在山頂,打量化外之域一側山下,指向此中一處山穀地點,“去那處如何?”
唯有漫天雕羽,紛繁揚揚,金光閃閃,如雪落下。
展長生隻得摘了些野果野菜,當場生火,取出儲物袋中的肉乾與雜糧餅吃下。又演練了一個時候的七禽訣,而後翻檢白玉塔中取出的冊本。
如此過了兩日,金羽雕已愈發乾枯,羽毛脫落,唯有雙目還是有神,緊緊緊盯著血霧圓球。展長生取出靈石喂他,他卻點頭不肯再碰,隻道:“老朽行姑息木,再補靈石也是華侈,恩公且留下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