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回道:“天孤城同永昌媾和了。”
他又喚出毛毛,夏桐生畢竟小孩心性,渴念夠了,便玩心大起,帶毛毛與一眾妖獸浩浩大蕩外出了。
展長生收了木簡,不急不徐向他走去,一麵暗自警戒,一麵應道:“阿禮不必擔憂,凡事但求問心無愧罷了。”
那少年固然稚氣未脫,卻一派沉著,舉止間很有大師風采。身法工緻,模糊有七禽訣的蹤跡,或掌或拳,朝團團茸茸外相間號召上去,卻隻是點到即止,連半根毫毛也未曾傷到。
許文禮一噎,先前升起的滿腹悲忿竟轉眼消逝得乾清乾淨,隻得惡狠狠一瞪展長生,隻道:“領悟便可!那小傻子,你照顧好他。我同你瞭解一場,今後若再見麵,我自會遁藏兩次。如有第三次見麵,必然不死不休!”
許文禮轉過身來,這白衣劍修顛末幾番曆練,氣度亦是更加沉穩,黑眸清澈清楚,平靜看展長生,道:“他畢竟是我五師兄。”
如此纏鬥了未幾時,團團便哼哧朝地上一滾,肚皮朝天,再不肯同那少年脫手。
展龍微微抬頭,望向遠方,續道:“……十五,十六……”
不過少傾,世人便瞧見了立在一旁撫玩的展龍師兄弟。
展龍仍然不喜人群堆積,隻道我去閉關,就自原地騰空而起,折回了石屋。
一熊乃黑百毛色的烏雲靈羆團團,一人則是個身著明黃短衫的十二三歲模樣小小少年。
天孤城自兼併瓊英、長寧二州,這些年來一起勢如破竹,幾近直破京師。卻隻不過同永昌國王簽訂城下之盟,便全軍撤離。
展長生慢條斯理,將掰斷的半條梨花木扶手放在一旁幾案上,神采自如道:“椅子舊了,目睹得年節將至,換了罷。”
風瑤張易亦跟從告彆,風瑤方纔慢悠悠抱怨道:“掌門師伯一返來就坐壞了椅子,那圈椅但是我買來充門麵的……兩百枚靈石一把。”
許文禮眼圈微紅,語帶哽咽,怒道:“我同你斷袖絕義!”
展長生見他決意如此,心頭亦是沉沉,這青年與他脾氣相投,現在斷袖……割袍絕義,委實可惜。他將手中半截衣袖布料握緊,低聲道:“阿禮……你聽我……”
展長生隻得感喟一聲,又道:“阿禮,你也保重。”
許文禮開口,過了很久,木簡緩緩降落在玉液靈花外的林間小道上,許文禮一躍而下,往前邁了兩步,方纔留步道:“不必了,你從未曾騙過我。”
展長生又問道:“那天孤城有甚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