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長生降落感喟,恰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是自夏侯琰現身時那句香賢聖宮開端,他便有預感,遲早要再同這仇敵對上。
指尖撫過傷口時,模糊有靈力殘留,卻並非五行中肆意一種,反倒雜駁不堪,如同凡人濁氣。
三皇蕩寇劍乃是一件仙器,能隨利用者修為進階而增加,最後分化為天皇、地皇與人皇三柄劍。隻是以胡岩風修為,尚且隻能把握地皇、人皇雙劍。故而那修士被斬頭時,頸項擺佈各一道暗語,在中間彙合,有若被剪刀剪下來普通,恰是胡岩風使那雙劍的特性。
展長生瞧著他行動倉促,朝山洞外走去,昔日嚴肅冷酷的背影,現在竟模糊帶了些許倉促,不覺展顏笑開。
他又將屍首翻轉朝上,頓時腥臭血味直劈麵門,暴露血肉恍惚的前胸來,彷彿被野獸撕扯粉碎,洞穿胸膛。
展龍立在一旁,視野從二人傷口掃過,俄然一聲嗤笑。
地上數十名修士穿戴精機杼製的杏黃道袍,身首異處,殘破寶貝扔了滿地,看景象,當初曾有一場不死不休的惡戰。
展長生見慣存亡,現在亦未曾動容,隻細細搜尋吳寶兒的本命玉符。
笑了一時,方纔轉過身去,對滿室殘碎玉屑肅容施了一禮,“各位上清門前輩,謝各位顧問吳寶兒,多有打攪,告彆。”
展龍負手立在一旁,冷眼看他奔波。
不太小半個時候,展龍不知從那邊折返,卻瞧見師弟癡迷把玩手中陣盤,取出法陣各色質料,在山洞前持續佈陣收陣,一時俯身細心繪製陣紋,一時抬頭環顧評斷四周風水,一時又邁步測量測算陣紋間隔,不時喃喃自語,冥思苦想,早已墮入渾然忘我地步,不知今夕何夕。
展長生無言以對,隻得垂眸,腳邊一具無頭屍映入眼中,頸項被齊齊斬下,暗語光滑整齊,兩側低矮,中間微隆。
展長生俄然玩心大起,卑劣一笑,抬頭在展龍下頜上悄悄一吻,輕聲道:“師兄未曾逼著我,卻老是圈著我。”
展龍此時才應道:“走。”
陣法夙來攻防能力奇大,卻因其佈陣煩瑣、又隻能牢固在原地而頗受限定。展長生也不過能操縱些風刃水箭對敵,這桃木化石陣盤,卻能提早將陣法儲備此中,臨陣開釋,也不過一瞬。
旋即退出山洞,取出隨身照顧的幾樣土行質料同桃木化石陣盤,在洞外一番安插,設下個防護陣法。
細心搜刮下來,卻不見蹤跡,反倒尋到了彆的幾名孺子的玉符,卻本來於數年前就漸次碎裂,喪命於修行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