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龍手指收緊,將展長生拽得跨前一步,相互鼻尖輕觸,呼吸相聞,一雙烏黑如夜空下深海的雙眸凝睇他,嘲笑道:“好一個故交。構造算儘,手腕用絕,隻為與你做一對神仙眷侶。我觀你蠢蠢欲動,心有不滿,但是怪師兄壞了功德?”
展龍卻沉沉一笑,龍身突然一鬆,展長生隻覺身形驟降,情急之下,手足並用將它緊緊抱住。
畢竟要在這發源之地,將此事處理安妥纔是。
話音一落,他便突然將展長生纏緊,一起筆挺朝日升之處衝去。
但是他身軀各種竄改異動,那裡瞞得過與他肌膚緊貼的展龍。那黑龍身軀滑動,黑鱗略張,幾近粗糲自他腿根嫩肉處磨蹭滑過,如血的頎長紅信悄悄在他鼻尖、唇緣輕掃,好像形貌普通,沉聲道:“你瞧著我同那靈脈膠葛時,莫非想著這些事不成?”
展龍卻不像昔日那般迴應,仍負手而立,皺眉嘲笑道:“我連人都不是,你同我說甚麼人倫?斬龍槍有化人、化龍、化槍三形,並非隻要人形能行雙修,歸根結底,你不過愛我人形皮相不成?”
斬龍門眾修紛繁湧出庇護之處,堆積在議事廳前演武場上,個個神采衝動。
展長生終究腳結壯地,一顆心隨之落回實處,見展龍神采鬱鬱,不假思考,回身便將他摟緊,柔聲道:“師兄,並非……涼薄,不過是有違人倫,未免……驚世駭俗。”
展長生一怔,卻俄然覺悟過來,魔槍身懷滅世惡兆,如果破空而去,隻怕到一處滅一處。屆時三千天下,滿目瘡痍,到處斷壁殘垣,如果活人滅儘殆儘,隻留他二人未免無趣。
展長生低聲感喟,卻隻得按捺性子,細細為他解釋:“師兄,我同他虛與委蛇,不過想密查諜報罷了。”
半月以後,寶船悠悠返來,在求學穀外的青空中鮮明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