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長生連闖數個秘境、異界,對不平常之處的蛛絲馬跡爛熟於心,現在隻神識略略一掃,便已看破此中構造。
如此隻需遍尋碎刃插手槍中,終有一日便可反噬本尊,為他所用。
身後不知那邊天光映照,將他身影拉得極長,在殿中石地上一起延長。那光芒卻觸不到吳寶安坐之處,稠密暗影彷彿亙古儲存,同那青年融為一體。
工夫荏苒,昔日那愛好依偎懷中撒嬌的孩童,現在已改頭換麵,竟尋不到半分舊時陳跡。
展龍麵色森寒,山雨欲來,卻一言不發,隻將展長生狠狠往肩頭一摜,身影爬升時,俄然伸手,抓住一道疾刺而來的金光,嘲笑道:“班門弄斧,不自量力。”
吳寶幾次左衝右突,金槍斬在藤蔓上竟毫髮未傷,他大驚失容,再逃不開藤蔓包抄,被綁得四肢大開,掙紮不能。
魔槍對碎刃,便如烈火趕上殘雪,展龍輕而易舉便將那金槍捏成一團,冷斥道:“你這孽障,殺人也大費周章,在上清山中畫虎不成反類犬,墮我威名,死不敷惜。”
這木行的陣法恰是困龍陣,展長生又取了潘辭殘留的藤蔓為引,仿照那神棄藤生出的藤蔓,縱使斬龍槍也斬不竭,吳寶手中的西貝貨天然難做其敵手。
展長生立在石殿入口處,悄悄打量這青年。
展長生麵色沉凝如水,一麵徐行朝他靠近,一麵問道:“寶兒,我有話問你。”
那山間有一處山穀,穀底狹小,四周皆被斷崖包抄,凡人難近。穀底豎了一塊石碑,上刻“神仙洞天”四個大字,金光閃閃,仙氣沖天。實則一處轉移法陣,隻需觸碰石碑,就能鬨動陣法,將觸碰之人送入一處小秘境當中。
展長生聽聞時,俄然心頭一跳,那胡岩風悍然背叛,究竟所為何來,始終令展長生不得放心。現在聽吳寶乍然提起,不免生出了究查本相的打動,麵上卻隻是皺眉道:“那背信棄義的賣民賊,扳連胡氏滿門抄斬,扳連瓊英將士揹負臭名,更扳連長寧四十萬將士全軍淹冇!現在你倒要跟隨他?”
展長生悠長修煉,早已練就了道心如止水的本領,現在卻隻覺心頭狂怒,反倒自產生出一股業火,燒得周身血脈滾燙,直欲將麵前人斬殺當場。
隻殘存了幾滴赤金血滴,是吳寶昔日煉槍時融入的心頭血。展龍嫌棄揮袖,將幾滴心頭血擊得遠遠落在地上,飛濺成無數碎沫,報廢一空。
四周並無迴應,吳寶又顫聲道:“仙師、仙師饒命!我曉得短長了,今後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