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長生便跟著足下的碎石小徑,跨入拱門,一起彎彎繞繞,轉朱閣,過樓台,麵前便豁然一亮,顯出兩排修剪得整齊的低矮翠綠灌木。
他忍辱負重,好輕易哄得吳寶要說出本相,卻被展龍橫插一腳,前功儘棄,不免氣惱,此時卻又顧不得憤怒,神識掃過垂垂崩塌的洞天,勾住展龍頸項,隻道:“師兄!桐生在井中。”
展長生聽聞時,俄然心頭一跳,那胡岩風悍然背叛,究竟所為何來,始終令展長生不得放心。現在聽吳寶乍然提起,不免生出了究查本相的打動,麵上卻隻是皺眉道:“那背信棄義的賣民賊,扳連胡氏滿門抄斬,扳連瓊英將士揹負臭名,更扳連長寧四十萬將士全軍淹冇!現在你倒要跟隨他?”
展長生連闖數個秘境、異界,對不平常之處的蛛絲馬跡爛熟於心,現在隻神識略略一掃,便已看破此中構造。
展長生沿石階而上,手中暗釦了桃木化石陣盤,那人待他離得不敷五丈時,方纔緩緩抬眸,望向來者,笑容頓時如沐東風,溶解了一室封凍冰冷:“你終究來了,長生哥哥。”
吳寶聽他語氣鬆動,不覺大喜,抱他的手臂便緊了一緊,側頭靠近展長生耳畔,含混低語道:“哥哥有所不知,王爺他……”
吳寶心如死灰,卻見展龍揚手,這一次多用了幾用心,那金槍一陣顫抖蜂鳴,不情不肯落入展龍手中。
他便顧擺佈而言他,笑道:“長生哥哥,你不問桐生下落,為何卻體貼起上清門來了?”
故而獨一存活者,便是開門揖盜之人。
他雖未曾修習陣法,卻也曉得這困龍陣需得提早預備,策動需數個時候作法,故而才掉以輕心了。不料展長生竟舉重若輕,等閒將這陣法發揮出來,這等功力,隻怕十洲三國,皆難遇敵手。他自發得氣力突飛大進,不料展長生卻三番五次,將他遠遠拋開。不免令吳寶生出懊喪之心來。
隻殘存了幾滴赤金血滴,是吳寶昔日煉槍時融入的心頭血。展龍嫌棄揮袖,將幾滴心頭血擊得遠遠落在地上,飛濺成無數碎沫,報廢一空。
展長生皺眉道:“同我也說不得?”
那光芒不時變更,將那青年本來可謂俊美的麵龐映得時陰時晴,高深莫測。
展長生麵色沉凝如水,一麵徐行朝他靠近,一麵問道:“寶兒,我有話問你。”
展長生間隔不敷三尺間隔時,便停下腳步,視野落在他膝頭橫置的□□上,長約一丈二尺,自槍尖至槍尾,通體金黃,過於張揚,有失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