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端方，必定是那幫吐蕃人。”淩令靈搖了點頭，對著山道，用薄子夏聽不懂的話喊了幾句，想來是吐蕃語。

等未幾時，便見到有小我踩著山道間的雪跑下來，那人穿了件五顏六色的棉袍，頭髮編成辮子，繞著頭盤了一圈，手中拿著弩機。他見到淩令靈倉猝哈腰吐舌，同時雙手手心向上，像是在施禮。

“是我。”合德在薄子夏的麵前站定，兩小我的衣服被北風撩動，衣帶觸碰到了一起。合德手中的風燈是暗紅色的，映著潔白無瑕的雪地，顯得格外淒冷。

風又颳起來了，貼著空中打轉，旋風像是堵牆，將兩人圍在中心。薄子夏像是幻境被人所擊碎，慌亂起來，趕緊伸手去推合德，想要掙開合德的度量。

“不必。現在尚不是機會。”淩令靈頭也不回，說道。

他稍一用力，將銅手爐的蓋擰開，內裡並無炭火。淩令靈將手爐傾倒過來，倒出一堆黃色和玄色的粉末。薄子夏利誘不解，淩令靈轉頭耐煩地對她解釋道：“這是柴炭和硫磺，如果撲滅，便會爆炸，傷及你我。”

淩令靈俯身將手爐拾起來，昂首望著淩修而笑：“阿修，多年未見，不希冀你再以師徒之禮相待，但也不至於一見麵就殺機畢露吧？”

走了不到一個時候，抬頭就已經能看到厲鬼道那幾間低矮的平房了，在一片烏黑的山坡上，就像幾顆灰玄色的石子。

“你要乾甚麼？”薄子夏驚駭地問。

“你是如何找到這裡的？你受傷了，並且還……”

話說完，他將箭夾在手指間，似不經意地往身後一拋，隻聽一聲玉碎般的脆響，是兩根箭桿相碰的聲音，淩令靈用撿起的箭擊落了第二支對準他們的箭。

淩令靈與他扳談了幾句，那人趕緊點頭，轉頭往山道上走。這時候淩令靈纔回過甚對薄子夏解釋：“厲鬼道素與吉曲的爵爺交好，此人是淩修搬來的救兵，名叫格桑，守在此處，以防內奸來犯。”

雪積得很厚，就像大毯子一樣，跌倒在地也不疼。有個甚麼東西擦著她的耳朵疇昔，薄子夏乃至能感遭到金屬冰冷的觸感。一支弩箭落到薄子夏身邊的雪地上，玄色的箭桿映著白雪，觸目驚心。

“我不想再讓你分開了。”合德的聲音變得哀思起來，“諒解我。”

薄子夏吃過一頓飯以後，也不管淩令靈，淩修和吐蕃人之間的各種恩仇糾葛，去客房倒頭便睡，足足睡了四五個時候，醒過來時，約莫是寅時，天還未亮。她推開窗看了看，山間的北風往屋子裡一灌，睡意被吹得半點不剩。雪已經停了，繁星在深藍的蒼穹中閃動，銀河像是被洗過普通，顯得格外澄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