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淩修淡淡道。
合德扶著薄子夏,一向到本來那間佛堂,纔將扣在一起的鐵環鬆開,但隨即她就又牽出牢固在地上的鐵鏈,將薄子夏腳踝的鐵環拴在鐵鏈上,如許她的活動範圍就非常有限了。
薄子夏換好衣服後,合德又親身拿著布巾過來,為她擦拭頭髮。薄子夏很不天然地扭捏了幾下,合德按住她的肩膀,輕聲嗬叱了一句:“彆動!”
合德冇有理她,仍然在細心地、乃至於慢吞吞地梳理她的頭髮。薄子夏感遭到冰冷的齒梳在髮絲間遊走,一如合德冰冷的指尖撩過鬢角和耳後。她的頭髮彷彿也有了知覺普通,在合德的撫摩下微微顫栗著。
這話讓合德笑了起來,她肥胖的臉上模糊可見十五歲時還留著的一些天真:“我這就是在報恩啊,姐姐。”
“甚麼?”薄子夏看到鏡中的合德蹙起了眉頭,神采一下子變得淩厲起來,與方纔柔情纏綿的模樣判若兩人,“她竟然這麼快就返來了?”
“我老是想著有一天,能親身為你打扮打扮。”合德彎下腰,悄悄將下巴放在薄子夏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在嗅她頭髮中的香氣。
“現在,不便能夠了嗎?”合德淺笑著,將胭脂悄悄塗抹在薄子夏的臉頰,她的手指一向蜿蜒遊走至薄子夏的嘴唇上。她的行動輕得驚人,手指和手腕轉動之間,彷彿連一粒灰塵都不會被轟動。
與合德相處時,薄子夏幾近不時都落下風,之前是如許,現在還是如許。
合德冇有說話,隻抓住薄子夏的兩隻手。栓在薄子夏手腕的鐵環上各有一個很小的鉤環,合德將兩個鉤環扣在一起,薄子夏的手就被牢固在身後。
“天快黑了嗎?”袖女人坐起家,“我睡了整整一天?”
淩修低低歎了口氣。袖女人持續說:“但是我想活下去。淩修,如果我能活下去,與你朝夕相對,很多年今後,或許我仍然冇有七情六慾,但我曉得,我身邊總有那樣一小我,我就滿足了。”
“我不會讓你死。”淩修一甩拂塵,轉過身,隔著幾重紗幔望向袖女人,“阿袖,以是我甘願與修羅道做買賣,為你換來解藥,也不肯讓你去涉險,做這場戲。”
合德冷酷地瞥了一眼忿忿不平的薄子夏,回身走入了暗中當中,留下薄子夏一人對著殘燭映照的壁畫生著悶氣。
“明天我就差人辦喪事,我在明處不好行動,你見機行事吧。”淩修將拂塵甩到身後,又負動手,走出了偏殿。袖女人在偏殿中等了一會兒。她走到天窗灑下的那束月光下,伸脫手掌,像是要接住白紗般的月光。她悄悄道:“薄子夏,你現在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