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為何事,您內心應當早有計算,我是用甚麼體例約您來的?您莫非還猜不出來我是何人嗎?”藍水心的語氣獵奇特,平素那一股子內疚內斂全不見蹤跡,聲音固然和順,模糊的卻多了倔強的氣勢。
我大氣也不敢出,雙手拽緊了有琴弛的袖子微微顫栗。這份做賊心虛的嚴峻感實在是自討苦吃,在路上被人看到,頂多是多幾句閒話,如果被髮明我和有琴弛鬼祟地躲在樹叢裡,就跳進南湖也洗不清了。
看到他臉上的笑意,我滿腹的迷惑都化為羞慚,垂首道:“多謝至公子提點,錦心不敢做這類偷雞摸狗的事情了,還請至公子放我下來吧。”
踩空的一瞬,我閉上眼睛,抱著視死如歸的信心籌辦著地,趁便把阿誰分我心的龜孫子罵了一百八十遍。料想以外的,落入了一個有力的度量,龜孫子接到我的時候,較著鬆了口氣,問道:“冇事吧?”
“二太過分獎了,水心這兩下子,不敢在您麵前獻醜。”四下沉寂,藍水心輕柔的聲音非常清楚。我先前涓滴冇有聽到腳步聲,竟不知她是從何而來,何況客房的院子早就在外落了鎖,她是壓根冇歸去,還是方纔出來的呢?與這個疑問比擬,她和二太太因何趁夜私會,我倒不太體貼了。
“大……至公子?”我看到他,真比見了鬼還詫異,忍不住伸手在他麵前揮了揮,他雙眼無光,卻笑道:“彆揮了,我當真看不到,聽聲辨位罷了。”然後不等我問,就解釋道:“你走了以後,我纔想起來,這個時候院子必定關門了。以你的脾氣,必定不肯意去找管家娘子開門,應家為了防賊,牆上插了尖石塊,牆下院子裡就是水池,如果爬牆可就慘了。”
“我……”
我嚴峻起來,豎起耳朵想聽個逼真,卻聞聲藍水心低低地說了一句:“進院裡去。”然後便再無人聲。
二太太道:“我看了你留的阿誰暗記,方知藍女人與我兒子乾係匪淺。女人來祈順兩月不足,我竟然才曉得這層乾係,公然是人老了,癡鈍了。”
二太太對藍水心這般客氣,是因為她和應弘的乾係嗎?二太太道:“你不必說這些好聽的,我的工夫都落下了,方纔看你的身法,絕非等閒之輩。既然他想讓你進府,我這做母親的自不會禁止於你,隻是我這半老婆子,也幫不上你甚麼忙。”
我感到他的雙手握緊了些,昂首看去,他薄唇緊閉,遊移了一下,纔開口道:“冇有。我冇有見過你。”
有琴弛不答,右手摩挲著那串珠子數了一圈,最後逗留在木牌上,指腹緩緩拂過阿誰“心”字,與我每天的行動毫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