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歸正龍玦整日裡說閒得慌。”他笑得很都雅，可惜眼睛裡冇有光芒。我一時失神，聽他道：“你如果情願，留下就留下吧！但是應家多紛爭，你能避則避，到處謹慎。”語氣當真，透著竭誠的體貼。

“可惜甚麼？”

“真是猜想不到……”我自言自語：“還覺得如許的幫派紛爭，牽涉的都是江湖人士，不料鹽幫的幫主，竟然是個風韻卓犖的翩翩公子，而這位公子，還是個瞽目之人……”

“老二向來不會武功。那天早晨，那人對我招招致命，對老二倒是部下包涵。”楚凡道：“阿誰女人，是鹽幫在祈順的探子，應當認得老二的長相纔是。為甚麼她不趁機傷他呢？”

我道：“毒已經清得差未幾了，隻是還要再費事龍女人幾次。”

我偷偷看著他，大氣也不敢出，可琴聲卻戛但是止。有琴弛衝我的方向微微點頭，開口道：“你冇有遵循信譽。”

我手上一滑，直直地掉下來。

好不輕易踩住了一枝橫斜的樹枝，俄然聽到樹下有人輕喚：“袁女人？”

本來有琴家世傳一套奇妙的武功心法，隻要曆任家主能夠傳習。有琴族人能夠震懾鹽幫，靠的不但是商權，另有詭秘高強的武功。

“瞽目之人，你說的是誰？”

天井裡種了很多冬青鬆柏，鬱鬱森森，披髮一股樹木的暗香，卻再無彆的花草。地上積雪未清，映著皓月，反射著溫和的白光。藉著雪光，我清楚地看到一個白袍男人坐地操琴，麵龐溫和，含笑動聽，遺世獨立，不染鉛華。立時便想到秋煙說的“和神仙似的”，本來，是這類感受。

與藍水心相處已久，我立即便曉得，隻要她能吹出如許美好的曲子。此處方纔進二門，客房離此相距甚遠，簫聲能夠傳到這裡，讓我有些訝異。我欲循聲去尋她，但是那簫音彷彿隔得極遠，又彷彿就在耳邊，四週轉了幾圈，竟找不到來處。

“啊？”

“有琴弛啊。”我反問道：“如何了？你彆的都曉得，反而這件事不知？”

歸去的路上，我一向考慮著楚凡的話，抽絲剝繭，卻隻感覺疑問越來越多，纏繞著讓人看不清本相。我對至公子其人愈感獵奇和顧忌，不管如何，站穩態度，不要招惹有琴弛。

我問道：“有琴弛的工夫，和你比起來如何？”

他長身而起，淺笑道：“你的腳步聲和彆人分歧，又輕又快。你內心有事，到處都謹慎謹慎，但是又英勇得很，腳下向來不猶疑。”他稍停，歎道：“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