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來的第七百九十世，沈墨消逝前那句未說完的“謹慎冰棺”，現在終究有了答案。

陸昭的霜刃劈向虛影，劍氣卻被燈陣接收。九百傀儡同時結印，墨色絲線自她們心口湧出，在空中織成遮天蔽日的蛛網。魂契圖騰不受控地離開軀體，鎏金光紋如困獸在蛛網中掙紮，每掙斷一根絲線，陸昭便嘔出一口黑血。

陸昭的霜刃貫穿冰柱，玄冰炸裂的刹時，初代族長的軀體竟化作墨色星雲冇入她心口。魂契圖騰完整染黑，九百具冰棺自虛空閃現，棺蓋同時敞開——

陸昭卻俄然輕笑。

聖地穹頂的青銅燈陣回聲亮起，三百盞墨焰燈籠投射的光影在空中拚出往生陣圖。陣眼處懸浮的冰棺接連炸裂，九百名與陸昭麵貌不異的少女緩緩睜眼——瞳孔深處皆流轉著長夜星雲！

“錯了。”石像轟然崩裂，暴露內裡冰封的本相——

“北冥之淵的冰棺裡，藏著初代族長真正的殘魂。”陸昭望向西方天涯新亮的星軌，“沈溟不過是他選中的傀儡。”

“剜出他的心......”

“喀嚓——”

沈墨的身影在銀藍光焰中逐步凝實，額間圖騰流轉著與陸昭魂契共鳴的金芒：“兄長，這局棋最大的變數，是你始終不懂何為同輝。”

“這些是淬鍊失利的殘次品。”沈溟的虛影自燈陣閃現，掌心托著枚跳動的銀藍心核，“而你，是獨一完美的容器。”心核大要浮動的畫麵令陸昭瞳孔驟縮——

“殺了他......”

鎏金與銀藍光紋沖天而起，青銅燈陣接連炸裂。當最後一盞燈泯冇時，聖地穹頂閃現真正的星圖——九百顆星鬥皆刻著聖女徽記，而最暗淡的那顆，正對著陸昭心口的墨痕。

“長夜向來不是惡念。”聖女殘魂自冰中閃現，指尖輕觸陸昭心口墨痕，“而是靈族長生不滅的野心。”

“叮鈴——”

沈墨撫過陸昭腕間墨痕，靈族血脈將最後一絲長夜之力封入桃木簪。九百盞青銅燈殘骸懸浮在焦土之上，燈芯躍動的倒是純潔的銀藍火焰。

第七十二世，她作為藥王穀棄徒被釘在往生陣中，沈墨剜心取血繪製的不是救贖符咒，而是將長夜裂縫轉嫁本身的禁術；

“你覺得我在第幾世就看破這局？”陸昭染血的指尖點在他眉心，“從你讓我親手斬殺第一個傀儡開端，這九百具冰棺便不再是容器......”

“我們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