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晶開謝處，往生此岸天。”她念出匣中血字，尾音未落，腳下焦土俄然裂開深淵。沈墨攬住她的腰疾退三步，見裂縫中湧出暗紅岩漿，沸騰的漿泡裡浮著青銅燈殘片——恰是被焚燬的九百盞燈骸。

霜刃與星砂劍同時劈向空中燈影。劍氣穿透真假的頃刻，九幽之墟狠惡震顫。無影燈回聲炸裂，陸昭的殘魄化作流光冇入心口，魂契紋路頃刻延展出藤蔓狀金絲，將三十六盞天燈儘數絞碎。

“現在，物歸原主。”沈墨握住神骨的頃刻，九幽之墟開端崩塌。銀藍血液與鎏金魂契融會，在他周身織成星砂戰甲。陸昭的桃木簪完整碎裂，簪中封印的靈族秘術湧入識海——

藥王穀主的笑聲自燈繩傳來：“好徒兒，你可算盤點過這些魂火數量？”

星砂花徑在九幽瘴氣中忽明忽暗，沈墨掌心托著的白玉藥匣排泄寒氣，匣麵凝霜勾畫出蜿蜒的血紋。陸昭指尖輕觸那些紋路，冰霜竟順著血脈爬上手腕，在魂契鎏金紋旁結成蛛網般的冰晶。

九重天燈自雲層垂落，燈繩紅紋與陸昭腕間殘痕同頻震顫。比來那盞燈的琉璃罩內，映著沈墨雕鏤桃木簪的雨夜場景。陸昭俄然縱身躍起，霜刃刺破燈罩的頃刻，暴雨聲傾瀉而下。無數雨珠懸停半空，每滴水裡都封存著影象殘片——

血月突然炸裂，星光如瀑傾瀉。穀主在光瀑中嘶吼著灰飛煙滅，王座化作星砂凝成的花枝。陸昭接住墜落的花枝，發明梢頭結著並蒂花苞——一銀藍，一鎏金，好似兩人融會的命魂。

沈墨的鎖鏈紋已蔓至耳後，金紋與魂契交叉成網。他俄然咬破舌尖，精血噴在星砂劍刃，劍身頓時暴漲三丈：“阿昭，斬影！”

幻象轟然破裂。陸昭落地時踉蹌半步，魂契紋路俄然灼燒起來。沈墨扣住她的手腕，發明那些冰晶蛛網已滲入魂契頭緒，正與穀主殘存的傀儡絲共鳴。

“你覺得毀去傀儡絲便能擺脫？”穀主癲狂大笑，王座下鑽出三百具藥人傀儡，每具都長著陸昭的麵龐，“這些纔是真正的陣眼！”

八百年前的沈墨渾身濕透，刻刀在桃木上劃出深痕。窗紙俄然破開小洞，七歲陸昭的眼睛在雨幕後偷窺。她懷中揣著偷來的《藥王典》，髮梢還沾著煉藥窟的火灰。

“他在逼我們重啟陣法。”陸昭霜刃點地，劍氣激得焦土翻湧。一具裹著藥人服的骸骨破土而出，骨縫中開出的星砂花俄然噴出青煙。沈墨以血畫符，卻在煙靄中嗅到熟諳的藥香——恰是陸昭每世循環瀕死時，他喂她服下的續命丹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