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次循環，充足學會很多事。"他低笑，氣味拂過她耳畔，"比如如何騙過天道，再比如......"未儘的話語隱在俄然切近的體溫裡，陸昭的驚呼被夜風揉碎，青銅燈從她鬆開的指間滑落，滾入滿地桃瓣。

"不要看！"沈墨捂住她的眼睛，懷中人卻在顫抖。幻景中的少女已將利刃抵住心口，而案前的"沈墨"俄然轉頭，瞳孔中流轉著穀主特有的青芒。

"你返來了。"藥王穀主的聲音從四周八方湧來。丹爐騰起的青煙裡，十七歲的沈墨正在稱量硃砂，對身後動靜渾然不覺。陸昭渾身發冷，看著當年的本身從暗影中走出，匕首寒光映出眼尾淚痕。

月華穿透雲層時，古桃樹轟然傾圮。沈墨倚在樹根處喘氣，同命咒的紅痕褪成淡粉色。陸昭跪坐在他身側，發間桃瓣落在染血的衣衿上，好似當年他親手簪上的那朵。

"你的三魂不穩。"沈墨蘸取燈油中的星砂，在符紙末端點下一痕銀芒，"徹夜子時，需引月華為引......"

陸昭驚醒時，掌心還殘留著寒潭的冷意。她望著案頭搖擺的青銅燈，恍忽又見沈墨在往生陣中消逝的模樣。直到溫熱的手掌覆上她冰冷的手指，才驚覺麵前人正用硃砂筆在符紙上勾畫陣法，衣袖染著新曬的草藥香。

陸昭指尖輕點燈芯，八百年前的影象隨星火綻放。她瞥見沈墨在暴雨中雕鏤桃木簪，刻刀每深切一分，同命咒的鎖鏈便在他靈台上多繞一圈。本來早在當時，他就將本身化作困住穀主野心的囚籠。

"該去尋剩下的靈魂了。"他起家拂去衣上落花，掌心星砂凝成羅盤。陸昭卻握住他袖角，目光落在古樹傾圮處——腐土之下，半卷殘破的羊皮紙正泛著青光。

"用這個。"沈墨將青銅燈塞進她手中，本身徒手抓住最粗的藤蔓。星砂順著傷口滲入經脈，他額間閃現出鎖鏈狀的金紋，那是十萬冤魂的印記在壓抑同命咒的反噬。

"破陣眼在硃砂痣。"沈墨俄然咬破指尖，血珠彈向幻象中人的眉心。全部藥房開端崩塌，鼎中天下裂開裂縫，暴露外層實在的氣象——他們仍站在桃林古樹下，而百草鼎的藤蔓已纏住兩人腳踝。

話音未落，窗外俄然傳來玉鈴輕響。兩人對視一眼，陸昭的指尖已按在劍柄——藥王穀毀滅三月不足，這鈴聲卻與穀主寢殿簷角的攝魂鈴如出一轍。

"你早知硃砂痣是陣眼？"她輕觸他額間金紋，指尖沾著未乾的血跡。沈墨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心跳透過薄弱衣衫傳來，與她的脈搏垂垂同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