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刃劈開祭壇基石,裂縫中突現金蕊野菊。花叢深處埋著青玉匣,匣中《安魂篇》全卷泛著崖蜜香——頁邊講明的稚嫩筆跡,恰是陸昭兒時描紅的“仁”字。
“坎水位有異。”沈墨傘尖輕點,魂血滲入礁石裂縫。海麵忽現旋渦,九艘朽木漁船浮出水麵,船身纏滿藤壺,桅杆吊頸掛的卻不是魚網,而是三百枚冰晶卦簽。
大氅人暴怒,藤蔓軀體鑽出百足藥蟲。沈墨橫傘硬抗,傘麵冰紋寸寸龜裂:“陸昭,坤位地脈!”
颶風毫無征象地襲來。朽木漁船俄然崩潰,碎木凝成九丈骨舟。大氅人立於舟頭,冰晶指尖捏著陸昭的銀鎖片:“容音當年盜走神農尺,本日該用她女兒的血祭海了!”
東南海平線上,三兩點帆影掠過。最末那艘商船桅杆處,退色的忍冬旗俄然無風主動——旗麵星紋流轉,好似祭壇琉璃棺底的隱蔽圖騰。
骨舟撞向祭壇的頃刻,陸昭懷中陶甕碎片驟亮。容音殘魂自星砂中閃現,素手重按女兒眉心:“昭兒,看震位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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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容氏纔是藥祭發源……”陸昭齒間沁血,野菊刃震顫如泣。沈墨俄然扯過她手腕,傘尖劃過掌心。鎏金血珠墜入波浪,整座藥島轟然浮出水麵——島心祭壇上,三百琉璃棺映著朝陽,棺中少女麵龐皆與陸昭七分類似!
東海初陽刺破晨霧時,沈墨的玄鐵傘尖正抵著潮痕班駁的礁石。浪沫間浮著幾縷熒綠海藻,細看竟是《令媛方》殘頁感化的藥漬。陸昭俯身掬起一捧海水,星砂在她掌心凝成半枚龜甲——甲紋裂縫與老嫗臨終前的詭笑嚴絲合縫。
沈墨趁機劈開震位礁石,魂血繪就的八卦陣淹冇藥島。大氅人化作灰燼時,晨光剛好穿透雲層。陸昭跪坐殘破祭壇,看著陶甕碎片凝成母親虛影:“昭兒,這劑當歸湯……要趁熱喝。”
鏽蝕的船錨俄然自行升起。陸昭腕間銀鈴嗡鳴,驚見船艙排泄茶青藥液——那腥臭液體觸礁即凝,竟化出人形表麵。為首者裹著海草織就的大氅,麵龐隱在暗影中,袖口暴露的指尖泛著冰晶光芒。
沈墨以殘傘為杖,在船板勾出段星軌。陸昭俄然輕笑,將虎頭鞋係回腰間:“該去雲州嚐嚐新釀的野菊酒了。”
返航時,李伯的漁船悄悄候在霧中。老者鬢角野菊沾著星砂,竹篙輕點間,海麵浮出三百龜甲——裂紋拚出新讖:【世有八苦,仁心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