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拭去她頰邊淚痕,殘傘尖挑起朵重生野菊。花蕊星砂流轉,模糊映出雲州城頭——百年忍冬綻放如雪,每片花瓣皆刻著“仁”字。
暗潮湧動
陸昭旋刃格擋,虎頭鞋俄然自懷中飛出。鞋麵“安”字金線大亮,孩童嬉笑聲響徹冥河:“孃親說,仁心能渡統統苦厄!”鞋尖星砂凝成金鐘,將星鑰碎片儘數籠住。沈墨趁機鬨動離火,魂血在鐘麵續寫《令媛方》末章——筆跡觸及金光的頃刻,老者冰晶身軀轟然炸裂!
“因這仁內心,”陸昭將藥杵插入陣眼,“裝著天下人的苦厄。”
晨光刺破陰雲時,忠伯挑著藥擔盤跚而來。竹簍中滾落的茯苓糕尚帶餘溫,香氣漫過渡口殘碑。老者拾起星鑰碎片,渾濁眼中映出容音虛影:“蜜斯,該去星墟取最後那壇酒了。”
鼎碎魂散的頃刻,虎頭鞋俄然活過來。孩童虛影蹦跳著拾起星砂,在虛空拚出歪扭的“仁”字。金光暴漲處,十萬疫魂齊誦《安魂篇》,聲浪如潮淹冇星墟。
老者癲笑震碎灰袍,暴露冰晶身軀。胸口嵌著的《鶴唳卷》殘頁突射幽光,九盞幽冥燈回聲炸裂,疫魂凝成三頭巨蟒撲來。陸昭踏著花浪騰空,野菊刃劈開蛇首,卻見疫魂核心竟封著二十年前失落的采藥人——個個頸後皆有星紋胎記!
“容音的女兒?”老者嗓音似鏽刀磨石,藤蔓突刺如電,“恰好用你的血重開星墟!”
鬼域渡口的陰風裹著腥氣,沈墨的殘傘尖挑起一截斷裂的卦鏈。鏈上冰紋未消,模糊排泄星砂,在汙流中蜿蜒成“當歸”二字。陸昭腕間銀鈴忽地輕顫,她俯身扒開河麵浮萍——水下竟沉著半幅泛黃藥方,筆跡被血漬滲入,邊沿還粘著乾枯的忍冬花瓣。
星砂隨風掠過茶馬古道,驚起簷角銅鈴。鈴聲盪開處,一縷晨光恰照在仁心堂的鎏金匾額上——“仁”字的最後一筆,終究美滿。
“昭兒,看坤位!”
慕氏殘影在光幕中扭曲:“不成能……凡人的仁心怎能……”
“坎水位有活陣。”沈墨話音未落,對岸蘆葦叢中忽現九盞幽冥燈。燈芯躍動的不是火焰,而是伸直的疫魂,每團魂火中心都嵌著冰晶符咒。燈影閒逛間,一襲灰袍的老者踏浪而至,右臂化作虯結藤蔓,藤尖掛著枚殘破星鑰,與陸昭胎記裂縫嚴絲合縫。
門內突現九重宮闕,琉璃瓦間流轉的星砂,清楚是《令媛方》缺失的“安魂篇”!慕氏師尊殘影自梁柱排泄,冰晶指尖捏著陸昭的銀鎖片:“好徒兒,你孃親的心頭血……釀的酒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