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引二人入竹樓,竹筒飯香氣裡混著腥甜。沈墨銀簪輕點陶碗邊沿,米粒間突現爬動紅絲——竟是數以千計的蠱卵!陸昭珊瑚簪劃破竹牆,翠綠竹皮剝落處暴露冰晶符咒,整座竹樓俄然傾斜,三百根竹節如利箭破空。
"這是我抓週時的玩物!"陸昭撫過泛黃棉布,布老虎突射星輝,疫魂觸及光芒漸複腐敗。蠱母冰晶軀體炸裂,碎末凝成慕氏師尊殘影:"好徒兒,且看這十萬大山......"
晨光穿透毒瘴時,山澗浮出琉璃藥匣。匣中《令媛方》殘頁泛著崖蜜香,講明寫著:"昭兒八歲染疾,此方連服七日。"陸昭翻開殘頁,夾著的忍冬花俄然新鮮,花瓣伸展處映出容音熬藥舊景。
南疆的晨霧裹著濃厚藥氣,沈墨玄鐵傘尖挑開垂落的藤蔓,忽見腐葉間嵌著塊龜甲。甲紋排泄的黏液遇風即凝,竟顯出新卦象:【山風蠱,君子以振民育德】。陸昭腕間銀鈴輕顫,驚起林間棲鳥,羽翼攪動的氣流在苔蘚地勾出北鬥陣圖。
沈墨以傘為杖點過溪石,水麵倒映的星紋漸歸安靜。背藥簍的苗女踏歌而來,新采的野菊沾著晨露,與二十年前容音鬢邊那支普透明豔。
"這瘴氣裡摻著星砂。"沈墨撚起片枯葉,葉脈間熒藍光點隨呼吸明滅。火線竹樓簷角銅鈴驟響,背藥簍的赤腳少女赤足踏過溪石,腕上銀鐲刻著的星紋與陸昭胎記遙相照應。
"坎水位有活陣!"沈墨旋傘成盾,傘骨銀針釘入震位立柱。陸昭踏著翻倒的竹案騰挪,霜刃劈向巽位窗欞,刃光觸及符咒頃刻,竹樓外竟閃現二十年前氣象——容音在此處埋下藥鼎,鼎身星紋恰是陸昭胎記雛形。
霜刃貫入震位地縫的頃刻,整片竹林閃現星軌圖。蠱母哀嚎著撞向坤位藥鼎,鼎中突現三百疫魂結陣。沈墨銀簪引雷劈向巽位古樹,電光中現出樹洞暗格——退色布老虎肚裡塞著藥方,邊沿暈著孩童牙印。
蠱母張口噴出混著卦簽的毒瘴,所過之處竹節化為冰刃。沈墨咬破指尖,魂血順傘骨紋路遊走,在虛空繪出"當歸"二字。陸昭銀鈴震碎冰刃,星輝觸及毒瘴竟開遍野菊,花雨中浮出容音虛影:"昭兒,震位三寸!"
"孃親當年分魂鎮山,原是為這個。"她將布老虎擲向主峰,星輝自虎口噴湧。十萬大山回聲震顫,蛛群背甲星紋儘數剝落,化作忍冬籽簌簌墜地。
殘影揮袖招來蛛群,每隻毒蛛背甲皆拓星紋。沈墨玄鐵傘旋成風幕,銀針攜魂血釘入離位岩壁。陸昭引星紋入陣,胎記灼穿五重衣袖,終究窺見山體本相——整座南疆山脈竟是天然藥櫃,三百峰巒對應人體經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