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分袂……”秋葵低吟道。
“你是不是還冇認出我是誰?”淩公子捏了他衣領將他等閒一推。“我倒不知,自我離了黑竹,這會竟被他搞得烏煙瘴氣。一個殺手不好好去接殺人之令,卻竟受雇做這般絆人手腳的下三濫之事——哼,就做了也便罷,但那‘任務以外,毫不殺人’這八個字彷彿也忘了吧?脫手燒樓——這類事誰教你們的?——竟還受金人之令,在淮陽時我冇接過金人一單買賣,你們倒好,遷離了淮陽還不敷丟臉,到了大宋地界,竟做的是金人嘍囉。不叫我遇見便罷了,竟到我麵前丟人現眼麼!”
君黎見他將背上所縛之物解下遞了過來,也便接了,觸手纔敢肯定是劍。先前淩厲以綾為刃,功力已充足驚人,想來這冷兵於他倒是可有可無了。但在不遠的顧笑夢倒是倒抽了口寒氣:“淩大哥,你做甚麼?”
君黎“啊”了一聲,想起了那日在白霜墓前那番對話來。
沈鳳鳴咬了唇,已低低道:“我……我原不知你便是……但黑竹會……好罷,黑竹會當然已不似昔年,但也冇有你說的那般不堪!你若懂端方,便不會逼問我內裡詳情,但我也便跟你說,此事非是為了金人,而恰好是為了宋廷——我……我能說的便是這麼多!”
“我話放在這裡。”淩厲朗聲道。“本日我將這劍借給顧公子,誰敢動他,就是與我淩厲過不去——顧公子,你守在這裡,如有敵來犯,便將我方纔那句話說與他聽。”
隻聽顧笑夢又道:“十年前她彈的曲子便已不錯,現在她的魔音,也已有幾分功力了,但我擔憂時候久了,她會耗神太巨。”
即使合座人皆有力,但“淩厲”二字,還是令全部席間籠了又一陣低低語聲,與那琴聲嗡嗡地會在一處,竟不舒暢起來。
末端,俄然顧笑夢悄悄拉了下他衣角。
天下聞之膽怯的烏劍竟就如許握在本技藝裡,君黎不覺也手心出汗。不過他知淩厲此舉是要在人不在此時亦能懾敵,也並不推讓,便謝過道:“他日相見,君黎必然償還。”
沉默的半夜,便如許坐著,雖有萬千苦衷各懷,但那種惺惺相惜的孤傲之感,卻再一次清楚起來,共鳴起來。隻是,像是更加明白地曉得了很將近各奔東西的究竟,如許的悄悄並肩而坐並冇有舒解任何一小我的孤傲,而竟然彷彿更放大了兩小我的落寞,如同這天涯之間,實在已是冇法超越的間隔。
君黎心便惶惑然彷彿一散,再也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