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心中驀地一跳。“夏莊主,我記得!”
“或許你冇留意——不過你總該記得與他同來的夏莊主?夏莊主還與你聊了一會子天。”
沈鳳鳴卻仍然嘲笑,“青龍教不過一介江湖教派。現在金兵勢大,江北都是不保,一個青龍教主,有何本領大言不慚一統淮南諸路?”
“但願如此。”顧笑夢歎了口氣,隨即轉臉看他。“不過君黎,你真不記得淩大哥了?當年他來我們顧家,你應當正幸虧纔是——他與我們倒該算是平輩的,你剛纔叫他前輩,叫得他老了,他可未見歡暢。”
即使合座人皆有力,但“淩厲”二字,還是令全部席間籠了又一陣低低語聲,與那琴聲嗡嗡地會在一處,竟不舒暢起來。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分袂……”秋葵低吟道。
“我?”君黎苦笑。“‘顧’又不是我本姓,‘君黎’更不是我本名,隻是師父起的道號。本來,這兩個字是‘君離’,該是取自那一句‘與君生分袂’,因為……我生就是流浪孤傲之命,師父說我自小便與父母分離,這一世不管熟諳甚麼樣的人,也不久便要分離,纔會好過,以是阿誰‘離’字,纔算是我的宿命吧。不過,因為我要跟了師父給人算命,如果用這麼不吉利的名字,恐怕買賣就要不好,以是就權改作百姓之黎了。”
“你籌算如何謝我?”白衣女子轉頭,斜睨著他。“你不是說,算欠我一個大情麵,必思相報?”
君黎見他將背上所縛之物解下遞了過來,也便接了,觸手纔敢肯定是劍。先前淩厲以綾為刃,功力已充足驚人,想來這冷兵於他倒是可有可無了。但在不遠的顧笑夢倒是倒抽了口寒氣:“淩大哥,你做甚麼?”
沈鳳鳴額頭起了絲絲盜汗,倒是咬唇,不發一言。
“你是不是還冇認出我是誰?”淩公子捏了他衣領將他等閒一推。“我倒不知,自我離了黑竹,這會竟被他搞得烏煙瘴氣。一個殺手不好好去接殺人之令,卻竟受雇做這般絆人手腳的下三濫之事——哼,就做了也便罷,但那‘任務以外,毫不殺人’這八個字彷彿也忘了吧?脫手燒樓——這類事誰教你們的?——竟還受金人之令,在淮陽時我冇接過金人一單買賣,你們倒好,遷離了淮陽還不敷丟臉,到了大宋地界,竟做的是金人嘍囉。不叫我遇見便罷了,竟到我麵前丟人現眼麼!”
“阿誰……女人,得你幫了這麼多次忙,還不知如何稱呼你。”君黎道。“女人可便利奉告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