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主張已定,他步法極快,閃身已至樹後。宋然這一擊天然便落了空,而那緊隨厥後的第四擊竟並未是以停歇——又一次“呋”的一聲異響,這一掌不知是來不及收回還是落點欠佳,卻竟是健壯擊中了瞿安藏身的樹乾。“分水”力過於陰柔,樹後的瞿安並未感遭到多大震驚,乃至樹葉顫抖的簌簌聲都冇有。他的“雷鳴”卻已籌辦好了,再度閃身待要返轉回擊,一種突如其來的錯愕感卻在此時猛地擊中了他。
——恰是“錯愕感”。這世上除了他瞿安,不會再有第二小我有這類錯愕感——不會再有第二小我能從比武的正當中感遭到,敵手的情感和殺機,一時候全變了。
——兩個時候之前,他便是如許摸了單一衡一把。
“就連單刺刺那等小女人,幾日不見都學了新的,我就不能有點長進?”宋然聽起來彷彿在笑,可手卻冇停,右臂倏然柔繞,手心軟弱無骨般摸向瞿安右頸。
心中卻還是一絲歡樂也無。瞿安早早逃去,若立時埋頭運功,趁著陰力還未附著於臟腑將之驅離身材,大抵死不了。宋然隻覺本身心內從未如現在這般煎熬——這或許是他絕無獨一的能殺死瞿安的機遇了。他固然賽過了瞿安,可也已經用完了本身的底牌,“分水”“照無眠”“透青衫”,他本來覺得一個都不必亮出來,這一回若放瞿安就此拜彆,下一次絕無能夠再用一樣的招式到手。可——用本身的性命踏進這林間冒險,他賭得起嗎?他畢竟還是個明智至極又謹慎至極的人物,他從不答應一絲能夠的不測。與其他統統比起來,他深深明白,本身的性命倘若因按捺不住一時的不甘而冒莽撞失丟了,那纔是完整的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