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戎機’麼？”夏君黎聽著忽問。

宋客在旁將兩人這番對話聽得一字不差，暗自苦笑了下，轉過身：“我去燒點水。”不問可知，刺刺定要和婁千杉提及單偶然，這對話大抵不歡迎他在旁，而夏君黎同本身的大哥宋然，這麼久冇見了想必有很多黑竹和內城要事要談——本身或許也配不上旁聽。他自小就已風俗了無人正視，試過數次都未能掙出多少職位來，現在雙目已盲，更是再冇有了拚較露臉的資格，這兩人深夜到訪，各尋大家，卻當然——都不是尋本身。除了見機地去給客人煮水沖茶，他宋客——還能有甚麼彆的用處？

宋然“咦”了一聲：“本來君黎大人不知——那怎的來了，本來卻不是體貼我來的。”

夏君黎望著門一開一關間留下的黑夜殘影稍稍入迷，隻聽宋然笑道：“隨他去就是了——你彆看他現在看不見，這家中爐灶最熟的隻怕卻還是他。”

夏君黎本意是擔憂她鬥不過婁千杉的心眼，待要陪著她，可既然刺刺這般說了，他也不想當著宋然和宋客這兄弟倆的麵將這擔憂說出來。“那好。”他便道，“凡是你心中有甚麼不解，便都攤開了說個明白，不必顧忌甚麼——如有事便叫我。”

一小我影正立在屋前，鬼怪般幾近辨不出表麵。刺刺勒住了馬，方認出——是宋客。他想必早便聽到了馬踏水響，故此到屋外等待。

宋客嘲笑起來。“這幾個月你都不在。”他說，“一個本身都不知做了些甚麼的人，有甚麼資格指責彆人？你知不曉得，黑竹這數月，民氣散成甚麼樣了？你覺得有很多事是我們不想做麼？隻是——冇法去做。我大哥不能出麵，我——我一個瞎子不配出麵，我們能做甚麼？我倒是但願沈鳳鳴能將你代替了，還更安寧民氣，可他偏不乾——他偏是要等你返來。要說那張‘假令’，黑竹現在都曉得了，那上麵是你的筆跡簽批，另有你的‘黑玉頤指’印痕，要思疑也該先思疑你本身，起碼——也是你未曾將本身這些物事保管得好了，才讓人鑽了漏子——不管是單看這件事也好，或是要說黑竹這幾個月一蹶不振的模樣也罷——凡是有甚麼你本日感覺不紮眼的，那也都是你——你夏君黎一小我的錯，我大哥可已是極對得起你了，你說得他一文不值，也不想想你配麼！”

夏君黎暴露慍色：“你且等著，這刺客的事，我另有話問你。不過——本日確切不是為你來的，是刺刺要見婁千杉。”他轉向宋客：“常日裡實在冇甚麼時候過來，隻能這會兒來打攪了。可否——請她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