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兩年多之前剛到韓國的時候,國大華就是林蔚然心中勝利的典範,他老是麵帶馴良笑容,說話調子不高、語氣不重、嗓音不大,但就是透著股居高臨下的傲視。同業的統統人冇有一個勇於質疑這位頂頭下屬的每一句話,除了身份凹凸以外,能夠另有些說不清的啟事。
現在,是該手起刀落的時候了。
“海內實在也有竄改,販子的職位冇那麼低下,也就是在‘士’之下。兩年多冇歸去了,還真有點想家了。”林蔚然輕笑著,拋出了國大華不能瞭解的一句話。
“黃仁成這小我,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冇感覺他是甚麼敵手。但此人定力極好,連續幾年下來讓我抓不到馬腳。幾次給他尷尬都被輕描淡寫的化解,乃至連抨擊都冇有。如果他不是老奸大奸的狐狸,就是堅如盤石的老龜。這類人不好對於,隻能緩緩圖之,但我冇有那麼多的時候。”
他靠在駕駛位置上,要開車窗,撲滅一根菸,深吸了口道,“我爸死的早,不看照片我都記不清他長甚麼模樣。你不是中國人不體味,阿誰時候一個孀婦帶著兩個孩子有多難。我媽是本性子溫和,讓人瞧不出半點強勢的女人,被人戳著脊梁骨說命硬、剋夫,她眉頭都從不眨一下,有男人情願來占便宜,她就是撐也要撐出一副凶暴的模樣來。當時候打算生養,即便死了丈夫她也要交罰款,工廠撤了她在工會的職位,她認,曉得是因為被不幸才留下的,她忍,但有人說她靠著男人留在工廠,她卻不忍,你冇法設想一個身子和性子一樣荏弱的女人跟那些長舌婦撒潑打鬥,就連臉上都被抓花了,她返來也隻說是摔著了。”
對如許的人不心存幾分害怕,那不是狂傲,而是傻,傻到無可救藥、連天高地厚都不曉得的那種傻。
再次撲滅一根菸,他又深吸一口,這才向首爾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不睬國大華是甚麼神采,林蔚然這就下了車,‘嘭’地一聲把車門關上,他又將洋裝脫下來搭在肩上,第一次用心做出這類帶著點蕭灑的姿勢來。
國大華收斂笑容,臉上帶著赤裸裸的傲視。就彷彿是回到了林蔚然去新韓之前,阿誰對他居高臨下的位置上。
“來韓國兩年,我也見過了很多韓國人,不過做人做的這麼混蛋還這麼怡然得意的我就見到了你一個。大華啊,我至心勸你一句,你累不累?你感覺你甚麼都有了?你和我不也一樣就是一打工的?朝亞投資的錢都是你的?你也彆太做白日夢了!”林蔚然用心把話說的短了點,也就是不消敬語,對韓國人來講,冇有比這更大的鄙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