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抿了一口酒，文雅的放下，道：“母舅和外弟好大的威風，不曉得的還覺得程家都由你們做主了呢。”轉頭對呂氏暖和道，“君姑常日寥寂，你多來走動，陪著說說話。”

程始冷冷道：“這是程家，輪不到你耀武揚威。”森森的看了一眼董母舅。

蕭夫人看了她一眼，緩緩道：“北軍獄裡也太不講究了，雖受了大人的拜托暫緩措置，卻當著母舅的麵，將彆的同罪的幾個活活杖斃，母舅約莫是嚇著了。”

阿苧忙扶著程少商伏倒，一一給長輩施禮，先是首席正中的程母，然後是略偏於其席位一旁的董母舅，接著是彆離位於右首和右首第一個位置的程始佳耦，然後是彆離右首第二個位置的董外弟，程少商須稱外叔父，繼而是右首第二個位置坐的是董呂氏，還不待程少商施禮完，董呂氏就笑著站起離座，笑著拉啟程少商，道：“嫋嫋生的真都雅，常日還覺不出，這幾日叫長嫂一清算一打扮，竟是變了一小我呢。”

還未說完，坐在最上首中間的程母已經不耐煩了，粗聲道：“你少說兩句，這兒除了小的，大家都比你大，我們都冇張嘴，有你甚麼事！”

蕭夫人剛纔被後代們氣的昏頭昏腦，現在反應過來桑氏是在裝腹痛，好給世人一個台階下，免得鬨到不成清算。

少商白了他一眼：“那現在就有兩個目不識丁的了，長兄哪來兩張書案送我們？！”

青蓯夫人點頭，暗歎‘幼年真好’。

——費了半日工夫，莫非她隻是為求個公道或者憐憫嗎？冇法轉化成實際結果的憐憫一毛錢用處也冇有。何況，她從小到多數不肯白白的虧損。

飲完藥在屋內轉三圈的當口，青蓯夫人捧來了一件嶄新的深衣和一口漆木匣子，米紅色錦緞上織就茜紅梅花枝的錦衣，領口袖口鑲四指寬硃紅光緞，中衣是全新的烏黑色細棉布。深衣廣大，須蓮房和阿苧一起脫手給程少商穿上，精彩的織錦一圈一圈束起，再配上一條同四指寬的暗紅色綴玉飾的腰帶，即便冇有滿身鏡，程少商也能感遭到服飾的華麗。

大師本來都是滿腹愁緒，也不由一樂。

程少商頓時樂了，心道董永同窗莫非覺得彆人都是瞎子，冇瞥見程始老爹的眸子子突成比目魚了嗎——為了這兩眼，第二日董永同窗就在路上被不明人士痛打一頓，臥床數月，而後再冇進過程府。

因為程少商年紀還小，耳上隻穿了一對輕巧的金絲丁香花，腕上一對金絲穿鮮紅珊瑚珠的細鐲，阿苧和蓮房巧菓在一旁撫玩再三，一齊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