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和李泰和高陽打了個照麵，客氣地談了幾句，便朝表兄高誌賢那桌走去，留下高子健、長孫兩姐妹這些小輩去另一邊落座。

“四哥，你這趟出去兩年才返來，但是玩的痛快了，卻半件好玩兒的都冇有捎帶給我，喏，罰酒罰酒。”

高陽得了他的麵子，臉上笑容濃了些，便在他一旁說些他不在時京中的人事，李泰但聽不語，兩兄妹這般模樣，落在宴上來賓眼中，又是另一番瞭解，隻道起初有傳聞說他們兄妹反麵之事為虛。

東西兩宴各設三十六張檀木獸腳長案，六案成一席，每席鋪以栗背金綠三色毯，每案多可容三人列座，此時離宴另有兩刻鐘，席間落座卻已過半，每有客至，二十四階前便有宮人大聲報號，客人依身份分歧，有的穿過兩座舞池去到正北主宴席上拜見，有的直接入宴，也有個彆被宮娥引到主宴席落座。

“先乾爲敬了。”

“這――倒是冇幾個。”

有長孫夕在，長孫無忌身後的一對年青伉儷非常等閒地便被忽視了，這一對，恰是被譽為美事親上加親的高士廉之孫高子健同長孫家已出閣的嫡長女長孫嫻。

“雖有那層乾係，但外務司親辦的宴次，豈容超越，她無品無級，一個孤女，來了也是該坐在那，幸虧離我們遠著，看了不會心煩。”

這拂塵宴是皇上親口指辦的，禦駕不能親臨，按例太子和彆的皇子也不能隨至。但是朝中官員都很能體味聖意，凡是接到了請柬的，少有不籌辦一份厚禮與宴。來了很多有分量的人物，不談擺佈兩宴上的，就說主宴席左邊三張桌上，客歲才獲封梁國公的房喬和刑部尚書高誌賢同桌議論著刑律之事，杜楚客陪著滿頭銀絲的老臣虞世南一桌在聊工畫。

就說仲春初八是個好日子，淩晨一場細雨將天空洗淨，傍晚夜幕降下，頭頂半朵烏雲都不見，淺金皓月嵌在墨藍夜空中，瑣細的星鬥裝點，若能將這塊夜布裁下，必能製成一件無雙的裙裳。

說著，她便要去往李泰的樽中倒酒，可被他先於一步扣掌在杯口，同他手指擦碰，她趕緊縮回，正在耳熱，就聽他淡聲道：“宴尚未始。”

當是嫣然一身裹，纖濃半分多，蝶髻翠纏，粉腮杏敷，香頰雪染，蛾眉螓首，皓齒明眸，酒渦嘴唇，如此才子精雕細琢，嫋嫋行來，多喻情怎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