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世人一愣,就見高陽身邊又一人站起,倒是神采有些不悅的長孫嫻。
盧智並不答覆,自顧夾了菜吃,遺玉心知他是不肯效那長舌婦人背後議人,也不勉強,伸手取了沉甸甸的銀頭箸,小口嘗起菜肴來。
“這叫做鬥簽,傳聞是高陽公主最早出的點子,現下倒是高官女眷們閒來無事最喜用來打發時候的樂子,我也是頭一次見到。”
長孫大人!遺玉心頭一跳,脫口道,“是那位國舅的兒子?”長孫無忌,當今皇後長孫氏的親哥哥,官居尚書左仆射,位同宰相。
盧智悄悄點頭,不肯定道,“傳聞都是些吟詩作對之事,就是不知公主的令簽有何分歧。”
好不輕易等這群舞女們退下了,又換上一對短打衣裝的少年,各提一把長劍,音樂聲一陣鏗鏘,兩人便“對打”起來,遺玉看了半天賦明白這是雙人劍舞,暗道難怪他們脫手冇甚麼力量,本來隻顧著姿式都雅了。
在坐很多血氣方剛的少年,不免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個個姿容佳好的舞女,遺玉撇撇嘴,偷看了一眼側頭不語的盧智,見他雖也在撫玩跳舞但眼中卻沉著還是,暗歎一聲自家大哥真是好定力。
柴天薇悄悄拍著小手,在一旁湊趣,“若瑾哥哥本日可不準狡賴――快點快點,抽令簽!”
“三十五。”
在他看來,比起在學裡的惡作劇和找費事,剛纔長孫止頂多算是威脅的行動已經非常收斂了。
遺玉點點頭,將手中一指寬窄的的扁平木簽翻過來一看,公然見底端刻有“十七”兩個黑體小字,昂首看去,隻見在坐來賓每席皆有一人手持一支六七寸的長簽,再看高陽麵前的矮案上,不知何時多了兩隻雕花竹筒,一隻筒內插著密密的紅頭簽,另一隻筒內則是了了幾支金頭簽。
高陽清楚地念出簽底的字數,眼中流波一閃,卻不見席上有人轉動,眉頭剛要皺起,就聽身邊一人輕笑道,“真是巧了,頭一個便是我。”
“本日是我高陽十五生辰,能與各位同慶,實是歡樂,來來,大師共飲此杯。”話畢她便將酒杯湊到紅唇下,一飲而儘,又將空杯展與人前。
“我們本日的令簽有些新花腔,需得合作才行,我表哥這支簽上刻著‘憑琴作畫’四字,看來是要先等我抽出這操琴之人才行。”
看著長孫嫻起家嫋嫋走至琴旁,杜若瑾亦大步走了疇昔,安靜的眼中閃過一道彩光,麵上笑容更深切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