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輕點，痛。”

“說法多了，”遺玉側頭看著掩實的寢室門，倒真一件件地數了過來，“往遠了說，我們在長安，在密宅時，你每日教我下棋射箭，又給我找好些雜書解悶，還經常送我些小玩意兒。在王府時，你幫我修了藥房，尋各種綱目給我瞧，又幫我采買藥材，不消**心半點。在宮裡那幾日，你還知陪我去賞雪賞梅，去宮外弄月看燈。”

韓厲對盧氏也真是夠用心良苦的，怕她思念成疾，不但弄了個女兒給她，又帶她結識了普沙羅城本地的貴族，貴族的大妻們，同盧氏交好，經常串門，教她彝語，再讓她教習唐話，盧氏是個伸手不打笑容人的脾氣，這麼一來，就算她足不出戶，也不會有多少閒工夫去想彆的事。

李泰手上行動一頓，不知她從那裡來的這類設法，因而問：“如何說？”

“真算起來，自從我們四月裡住進大蟒山後，你就待我一日不如一日了，教我使暗器的時候，每回都凶巴巴的。早晨我如果同蜓蜓姐談天，吵到隔壁的你歇息，第二**一準給我神采瞧，整天都分歧我說一句話。你可記得，有次小狸抓破了你一件袍子，你差點把它掐冇了氣兒，嚇得它幾天都吃不下飯，見了你就跑，連帶我也一起不受你待見。”

兩聲迷惑後，遺玉還是聽話地抬起左腿，卻被他伸手握住了腳踝，她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他肩膀，穩住身形。

李泰麵具後的目光，落在麵前婦人麵上，不動聲色地察看以後，遲遲開口，道了一聲：

“好，”遺玉將頭埋進她胸前，聲音很輕，“他們很好，大哥若不是當了官，此次還能同我一起出來呢。”

“做甚麼――嘶。”

“冇了。”

“離京快一年了，”李泰換了一隻手撐在腦側，抬起她垂在身側的小手，捏在掌心把玩，低聲道：“你這不識好歹的性子，倒是一點都冇變。”

“另有甚麼？”

“你現在待我，都冇有之前好了。”

“啊？”

同蕭蜓在一起半年，她多少是會些把脈望相的本領，盧氏的身材環境，她摸著腕脈，能看出一些跡象，盧氏同她一樣，有婦病，腎屬水，過而太陰，她是初潮落下的病根，盧氏怕是這一年來的憂心傷脾，才連累腎水過涼。

盧氏受製於人，態度倔強地要求韓厲將她送歸去，可卻被韓厲一番言辭說動，隻道是房盧兩家一案，她是最關頭的人物，時隔十三年，盧智三兄妹無人認得，可遲早有當年人會從盧氏身上發明端倪，到時候，盧家高低便是個欺君之罪，保不準是會是以式微，三兄妹也會遭到連累，盧智的宦途更是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