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聲“刷啦啦”作響,聽著風聲雨聲,不一會兒謝薑便睡了疇昔。
因謝薑睡覺,韓嬤嬤便乾脆兩間屋裡都不點燈。
見是這番步地,掌櫃的不敢怠慢,點頭哈腰出來櫃檯,先是躬身揖禮,而後側身向裡一引,滿眼堆笑道:“天字第二號在中間,夫人且隨小的來。”
韓嬤嬤不動聲色扯了北鬥跟出來。
韓嬤嬤乾脆闔了眼不睬她:“學學新月,看她多耐的住性子。”
再往前過了七八間房門,掌櫃這才停下,哈腰開了門,也不往裡進,隻站在門口道:“這間就是了,夫人看有甚麼不快意,小的立時便讓仆婦過來換。”
韓嬤嬤一臉煞有介事,婦人如何想到她會扯謊。
北鬥眉尖兒一跳,想起來進店的時候,謝薑特地叮嚀過要重視茶水……飯食……便急慌慌跑疇昔開門。
新月往裡走了幾步,待離榻座兒近了,這才小聲道:“他身上穿的衣裳……有些緊,再有……買賣人長年在高山上走,大多穿福頭履,他穿了長靴。”
有個婦人沙啞了嗓子道:“客長,有位大爺叮嚀小婦人來送飯。”
得了她首肯,掌櫃神采一鬆,忙退後道:“夫人且出來歇著,小的叫人送茶送水。”
明白了意義,以下統統好辦。
她兩眼盯著婦人,用心說一半留一半兒,又拖了長腔……
瞅見她出來,韓嬤嬤指了桌子上道:“方纔想必夫人也聽了,送了這些。”
剛纔掌櫃出來,謝薑就瞅著不大對,此人一臉買賣人的奪目油滑不假,單身上穿的那件兒綢布袍子,彷彿是瘦子穿了瘦子的衣裳,直勒的掖下腰間仿似要繃開。
夜色垂垂沉下來。
他如何走,謝薑主仆便也如何走。
閣房裡一左一右兩張臥榻。
最背麵新月關了房門。
北鬥借了門縫裡透出去的光芒,湊到榻座上坐了,小小聲問:“嬤嬤,咱就摸黑坐著麼?”
此人說完了,眼巴巴站在門口不動。
房門一關,新月便哈腰貼了門板,凝神聽了一會兒,這才轉過身來,道:“夫人,這個掌櫃怕是有題目。”
主子一副現下養精蓄銳,單等著早晨瞧熱烈的架式,新月韓嬤嬤並北鬥三個又豈會看不出來。
謝薑下了地,先伸個懶腰,而後遛達遛達走疇昔掀簾子:“都送了甚麼好吃食?”
北鬥跟出去,先哈腰看了榻下,又掀被子裡外查抄過一遍,這纔回身道:“奴婢看過了,夫人放心躺了安息罷。”
說罷,銅子也不要了,回身沿了迥廊便一溜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