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鬥揣了粥盆子一斜,滿盆子粥“呼啦”便倒進了臉盆。
瞅見她出來,韓嬤嬤指了桌子上道:“方纔想必夫人也聽了,送了這些。”
他前頭走,謝薑兩眼在此人背後一瞟,便漸漸跟著。
見是這番步地,掌櫃的不敢怠慢,點頭哈腰出來櫃檯,先是躬身揖禮,而後側身向裡一引,滿眼堆笑道:“天字第二號在中間,夫人且隨小的來。”
房門一關,新月便哈腰貼了門板,凝神聽了一會兒,這才轉過身來,道:“夫人,這個掌櫃怕是有題目。”
這會兒不出去不可了……
有個婦人沙啞了嗓子道:“客長,有位大爺叮嚀小婦人來送飯。”
實在從婦人拍門,謝薑就醒了,隻她懶得動,便仍躺著聽兩人說話。
幾小我都是宅門裡混過滾過,謝薑這類做派,不消她細說,幾小我刹時明白了意義。
這會兒她邊使了眼色讓北鬥接下飯菜,邊閒閒走疇昔,由袖子裡掏了兩個銅子兒,捏了在婦人臉前一晃,仿似順嘴問:“留白幾個去大堂喝酒了麼?”問了這句,不等對方開口,又道:“方纔你們掌櫃娘子過來講……。”
看來,這幫子劫匪“偷梁換柱”,想玩“黑店”這一手兒。
韓嬤嬤嫌棄似白了她一眼,低聲道:“冇有瞥見夫人是等對方策動麼?跟了夫人幾年,如何這點子眼色都不會看。”
夜色垂垂沉下來。
北鬥借了門縫裡透出去的光芒,湊到榻座上坐了,小小聲問:“嬤嬤,咱就摸黑坐著麼?”
謝薑在右手邊榻座上坐了,懶洋洋道:“說說看,他那裡不對。”
廊簷下漸次掛起了燈籠。
婦人揣著托盤,從苞廚轉悠到天字第二號客房,早利市腕子發酸,這會兒便有些不耐煩,硬邦邦道:“你們阿誰保護方纔去大堂吃酒,便是他點的飯菜。”
謝薑拿眼往屋子裡看了一圈兒……門口一個雕花木架,上頭擱了銅臉盆兒,再往裡,擺佈各擺了四張坐榻,右邊坐榻後是鏤空雕花牆,牆上垂了掛珠簾子。
謝薑走疇昔,不脫外裳,不脫鞋子,隻斜簽了身子往被褥上一倚,打了個小嗬欠,闔眼道:“我先眯會兒。”
二十來個精乾男人,護了一個貌美如仙的小婦人,且這小婦人又左邊嬤嬤右邊丫頭,身後又跟了五大三粗的貼身粗使……
出來大堂,再往裡是條東西走向的迥廊。
留白這會兒安排妥了客房,轉頭瞥見謝薑,忙躬身揖禮道:“夫人住天字二號。”說罷這個,扭臉看了掌櫃:“勞煩掌櫃派人引我家夫人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