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謝薑兩三年,烏七多少摸著點她的脾氣,凡事不出口則已,既已出口,一是再也不會變動,第二便是己拿定主張,內心有了籌算。
留白策了馬拐返來,待到了馬車跟前,先拱手揖禮,禮罷,這才問:“夫人……有甚叮嚀麼?”
謝薑眯了眯眼……
謝薑曲指磕磕桌沿兒……從得了人皮畫兒開端,便有強盜左一夥右一窩摸上來打劫,看來這些人對人皮畫兒是勢在必得。
馬車悠悠晃晃,待出了林子,沿著往南的通衢不急不緩駛去。
謝薑道:“叮嚀不敢當,隻是坐車坐累了。”說罷指尖兒一指“仙居似海”,又道“這家堆棧店名好聽,不如就歇這處。”
謝薑內心想了苦衷,便手指指尖兒百無聊賴般去挑弄簾子。
隻是至於換啥花腔,這會兒還不好說……
謝薑表示韓嬤嬤推開些車門:“讓他出去回話。”
這時候堆棧裡人來人往,加長進門處是個飯鋪,投宿的用飯的吵喧華鬨,謝薑眸子向後堂一轉,表示北鬥出來了再說。
當時天氣暗淡,仿似個要下雨的勢頭,蕭儀自從飯後便冇有露麵兒,留白前頭帶路,背麵十來個蕭家護侍又遠遠隨在車尾。
喊過這句,新月稍稍一頓,又俯身貼了窗戶道:“夫人……十二返來了。”
世人便又停下來解了雨布,蓋的蓋,披的披,統統清算伏貼,進鎮子的時候,已是天氣漸黑。
謝薑眸子一轉,低聲道:“劫怕是不會,你隻記著……茶水……吃食……睡前揣盆冷水,冷水裡再浸條帕子。”
照這麼說,先前出了寺廟便打劫的賊人,與昨早晨這撥是一夥兒的,現下兩撥人齊齊聚到了黃花鎮……
謝薑內心揣測了一番,便叮嚀道:“先彆轟動這些人。再有……今早晨我會在黃花鎮停宿,到時候他們住哪家堆棧,我也住哪家。”
新月策馬過來,仍舊貼了車窗戶。
韓嬤嬤嘴巴張了幾張,想起謝薑往昔各種,終是歎了口氣,無法道:“夫人想玩便玩罷,真到抵擋不住了,咱找九公子返來。”
不遠去,那是得不到東西,怕歸去交不了差。
謝薑內心稀有,便撂了話隨他。
北鬥吐吐舌頭,四人便順次往裡走。
說罷這句,烏十二身子向前一傾,小聲道:“這兩天那四個劫匪並不去遠,隻在四周兜圈子。直到今兒個早上,仆與七哥才見他四人進了黃花鎮。”
小丫頭想來想去弄不明白,便忍不住眨了大眼看謝薑。
待烏四牽了馬去後院,北鬥背上青布承擔,扶了謝薑進堆棧。剛邁過門檻,小丫頭瞅瞅四下裡冇有人重視,便小小聲問:“夫人……早晨還會有人來打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