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晌,公然下了雨。雨勢先是淅淅瀝瀝,而後越下越大。
北鬥下了車,先扶了韓嬤嬤下來,便又回身扶下來謝薑。
待烏四牽了馬去後院,北鬥背上青布承擔,扶了謝薑進堆棧。剛邁過門檻,小丫頭瞅瞅四下裡冇有人重視,便小小聲問:“夫人……早晨還會有人來打劫麼?”
謝薑指指榻座兒,細聲道:“坐下說。”
謝薑內心想了苦衷,便手指指尖兒百無聊賴般去挑弄簾子。
喊過這句,新月稍稍一頓,又俯身貼了窗戶道:“夫人……十二返來了。”
“是。”
瞄見她黑而大的眸子裡暴露幾分滑頭,且這分滑頭轉眼之間又被她垂了眼瞼掩住,韓嬤嬤不由打了個冷顫,低聲問:“夫人……現下我們仍往南行麼?”
路左?謝薑略側了身子,抬手掀了左邊錦簾兒。
簾子一開,劈麵盪出去一股子雨絲兒,
這邊新月忙上前撐了傘。
這時候堆棧裡人來人往,加長進門處是個飯鋪,投宿的用飯的吵喧華鬨,謝薑眸子向後堂一轉,表示北鬥出來了再說。
天氣有些暗淡,不曉得甚麼時候起了風,而後風勢一陣大過一陣。
暴風中馬車一陣奔馳,彷彿恰是下坡。
世人便又停下來解了雨布,蓋的蓋,披的披,統統清算伏貼,進鎮子的時候,已是天氣漸黑。
找他返來,他一走幾個月,怕是早將穎河拋去了腦後。
簾外空空蕩蕩,那輛說並排又不併排,老是超出半拉車身的黑漆馬車,不知去了那邊……
引的統統人飛蛾撲火……但是蛾子多了,火勢也會毀滅的哎!
既然勢在必得,冇有到手之前,這些人必然還會再來。
往裡走了約十來步,是個一丈多寬的櫃檯。
新月貼了車窗戶道:“夫人……方纔十二指了路左。”
這邊兒留白自去找掌櫃訂客房。
一行人便沿了往南去的通衢直趕。
跟了謝薑兩三年,烏七多少摸著點她的脾氣,凡事不出口則已,既已出口,一是再也不會變動,第二便是己拿定主張,內心有了籌算。
隻是至於換啥花腔,這會兒還不好說……
pS:……阿薑是眀知山有虎方向虎山行,但是……蕭郎君這廝關頭時候跑了麼?
謝薑內心揣測了一番,便叮嚀道:“先彆轟動這些人。再有……今早晨我會在黃花鎮停宿,到時候他們住哪家堆棧,我也住哪家。”
謝薑眉梢略略一揚,轉眸問:“黃花鎮……是不是此去往南,離這裡有百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