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見她黑而大的眸子裡暴露幾分滑頭,且這分滑頭轉眼之間又被她垂了眼瞼掩住,韓嬤嬤不由打了個冷顫,低聲問:“夫人……現下我們仍往南行麼?”
說罷這句,烏十二身子向前一傾,小聲道:“這兩天那四個劫匪並不去遠,隻在四周兜圈子。直到今兒個早上,仆與七哥才見他四人進了黃花鎮。”
樹木疾閃後退當中,簾子外人影一晃,新月低聲喊:“夫人。”
暴風中馬車一陣奔馳,彷彿恰是下坡。
新月貼了車窗戶道:“夫人……方纔十二指了路左。”
謝薑眸子一轉,低聲道:“劫怕是不會,你隻記著……茶水……吃食……睡前揣盆冷水,冷水裡再浸條帕子。”
新月策馬過來,仍舊貼了車窗戶。
謝薑頰邊酒渦一閃,含笑道:“人皮畫兒在手,便能引的統統人飛蛾撲火,我們仍舊遊山觀景隨便逛。”
烏四忙勒住韁繩。
喊過這句,新月稍稍一頓,又俯身貼了窗戶道:“夫人……十二返來了。”
她一停下,背麵十幾個護侍天然跟著停下。
往裡走了約十來步,是個一丈多寬的櫃檯。
謝薑表示韓嬤嬤推開些車門:“讓他出去回話。”
謝薑曲指磕磕桌沿兒……從得了人皮畫兒開端,便有強盜左一夥右一窩摸上來打劫,看來這些人對人皮畫兒是勢在必得。
謝薑內心揣測了一番,便叮嚀道:“先彆轟動這些人。再有……今早晨我會在黃花鎮停宿,到時候他們住哪家堆棧,我也住哪家。”
北鬥下了車,先扶了韓嬤嬤下來,便又回身扶下來謝薑。
到了近午,留白過來傳了話,說是天怕是要下雨,半途不歇了,直趕去下個鎮子。
謝薑眯了眯眼……
跟了謝薑兩三年,烏七多少摸著點她的脾氣,凡事不出口則已,既已出口,一是再也不會變動,第二便是己拿定主張,內心有了籌算。
不遠去,那是得不到東西,怕歸去交不了差。
謝薑心道……這幫子報酬了人皮畫,現下已使了一唬二劫三偷襲的招式,現在聚在一起,再往下怕是要換個新花腔玩玩兒。
是以烏七也不勸甚麼堆棧裡傷害這類廢話,抬手揖了禮,低聲道:“仆去籌辦。”說罷,推開車門,瞅瞅馬車正碾過一篷茅草,這男人便身形一閃,順勢竄進草叢。
隻是至於換啥花腔,這會兒還不好說……
pS:……阿薑是眀知山有虎方向虎山行,但是……蕭郎君這廝關頭時候跑了麼?
前天出了寺廟,謝薑便將烏家幾個兄弟化明為暗,以此來誘使製畫人露麵動手。而在第一次遇襲時,固然蕭儀殺了一部分,總還剩了四個漏網,烏七與烏十二便追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