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秋風習習,除了草木的青澀味道,風裡模糊帶了絲兒土腥味兒。
謝薑揉揉腹部,打了嗝出來。
“你起來。”
隻烏四再迷惑,主子不說,他天然不能問。
“夫人……起行了。”
自家主子一變態態,仿似籌辦如何粗鄙如何做……
想了想,韓嬤嬤抱了床絨被:“老奴看天陰了,夫人蓋嚴些歇一會兒罷。”
兩刻不到,桌子上六碟子菜,一小盆兒菜粥……兩盤子酥餅便七零八落,眼瞥見了底兒。
馬車離帳蓬也不過七八步。等上了馬車,由抽匣裡翻出來兩粒消食丸子吃了,謝薑這才籲了口氣。
像蕭儀這類穿紫衫用玉器,且又身份不明,確切惹人思疑。
PS:……兩人都蠻會“裝”,嘖嘖!
謝薑瞟了幾眼,蹙眉道:“拖拖曵曵走起路來不便利,換件兒。”
留白領了謝薑主仆往右邊大帳去。
謝薑點頭:“恰是。”
謝薑便抬手拍拍榻座兒,待韓嬤嬤上了車坐下,小聲道:“我狐疑他的身份,嬤嬤曉得……王宮裡用飯……先用甚麼後用甚麼,嘖嘖……總有些個臭端方。”
隻是……看自家主子一臉嫌棄,韓嬤嬤嚥了到嘴邊上的話,轉歸去窸窸索索,乾脆翻出來件豆沙色鬆江梭子布袍。
韓嬤嬤一臉無法,想了想,低聲問:“夫報酬甚……自討苦吃哎!”
帳內正中擺了張小木桌,蕭儀右手邊坐了,瞥見她一躲一閃,輕巧巧婉如胡蝶般……不由眸中似讚似歎,隻這類龐大神采一閃,便被他掩了下去,轉而勾了唇角兒道:“某略備早食,夫人毋需容氣。”
四頂麻布帳蓬,謝薑住了中間最小的,其他三座一大兩小,成品字形散在四周。
蕭儀喉間一動,極力忍了想打飽嗝這番,一派文雅非常狀點頭:“某已令留白備妥馬車,夫人且去。”
韓嬤嬤忙轉頭喊北鬥:“在外頭磨蹭甚麼,夫人起榻了,快去揣水。”
聞到土腥,謝薑肚子裡愈發脹的慌,當下不回帳篷,直接去找馬車。
謝薑有氣有力擺手:“喊嬤嬤走拾東西,本夫人不下車了。”
謝薑前頭走,韓嬤嬤看勢頭不對,叮嚀了北鬥回帳蓬裡清算東西,自家提了裙裾,一溜煙兒攆過來。
韓嬤嬤不由驚呼:“哎呀!夫人……。”
“吃了兩粒。”
穿妥衣衫,謝薑便出來帳子。
她這麼一說,韓嬤嬤刹時含混過來:“夫人狐疑他是……。”說了半截兒,老婦人兩手虛攏了叉開一對,攏做冠狀,在頭頂上比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