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風俗分歧。”謝薑內心驚奇,臉上倒是不顯半分,脫了鞋子坐去桌邊,瞟了韓嬤嬤北鬥兩個,道:“愣甚麼,顛了一起了,還不坐下歇歇。”
北鬥極有眼色地挑開簾子。
這會兒得了謝薑回聲,留白抬手對車窗一輯,道:“是,卑職這就命人前去籌辦。”說罷,兩腳一磕馬腹,策馬馳去前頭,批示世人下了通衢。
如此顛顛晃晃走了不一會兒,馬車一晃,停了下來,烏四道:“夫人,現下進了林子了。”
這邊兒北鬥不等叮嚀,麻溜跳下去,轉返來抽出腳凳擺放安妥,先扶了韓嬤嬤下來,便又回身扶謝薑,道:“夫人謹慎些,地上有些滑……。”
“奴婢曉得。”北鬥將帕子在盆裡揉了幾揉,見潔淨了,便推開門探身出去倒了水,回身又將帕子疊了搭盆沿兒上,道:“奴婢搭盆沿上晾晾。”
謝薑與韓嬤嬤說話,北鬥裡裡外外轉過一圈兒,耐不住,便跑出了帳篷。過不一會兒,就又轉返來。
進帳篷一兩步是個木階,木階以上鋪了厚厚的氈毯,毯子中心一張黑漆木桌,桌子四周擺了四五隻團花絨枕。
韓嬤嬤斜身坐了氈子上,低聲道:“夫人,蕭郎君的身份……。”
“夫人……。”
留白早就探過路,曉得下了這段山道,往左邊再走半裡便有片林子,林裡樹木稀少,中間環有一大片空位,
小丫頭髮展著頂開簾子,待進了帳內,這才轉過來,探身將托盤支桌沿上,邊往外揣碟子,邊道:“剛纔奴婢去找四哥,見了留白,留白說晩間過來甚是不便,讓奴婢本身去揣飯食。”
謝薑用過了粥飯,北鬥便擰了濕帕子捧上,道:“夫人,擦擦手罷。”
而右邊,又以一架半人高的雕花屏風,將帳子彆的隔開。
小丫頭嘴裡不斷,部下更是不斷……
謝薑抬手掀了簾子向外看,但見十來個男人呼喊了搭帳篷,架灶台,便坐了不動。
山路崎嶇,倘若摸黑趕路,確切不大安然。
過不一會兒,外頭靜了下來。
且四周直到樹林邊沿,雜草石頭……撿拾的乾清乾淨……
“夫人,用飯了。”
此時天氣漸暗,帳篷外先是有人來來去去,隻是凡是離中間這座帳子近些,便放輕腳步。
謝薑皺眉想了半晌,而後左臂臂肘搭了絨抌,伸了右手食指指尖兒,由桌麵上悄悄一劃,道:“想必過不了幾天,烏家就會傳來動靜,他究竟是甚麼身份,到時候就曉得了。”
隻是……屋子裡都麗堂皇也就罷了,像這類連行路時,器具吃食都講究到如此境地的,還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