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嬤嬤歎了口氣,點頭道:“隻好如此。”
馬車咣咣鐺鐺往前走,樹影子一叢叢向後閃退而過。
透過屏風上的紗質山川畫兒看疇昔,背麵似是擺了架黑漆臥榻。
PS:……蕭郎君是甚麼人?阿薑也是蠻迷惑的……
見她轉了眸子四周看,留白抬手一指中間略小的那頂帳子,道:“這座是為夫人備下的。夫人請……。”
剛翻了十來頁,留白又過來,道:“夫人且下車罷。”
昨早晨下了一夜雨,路上本就泡的堅固,車軲轤碾上去直打滑。
鑲嵌寶石的銀碟子不奇怪,隻用翡翠盆子盛湯……
到了帳蓬跟前,謝薑腳下一頓,北鬥忙竄上去掀簾子,簾子一開,三人這回真的怔住了。
謝薑與韓嬤嬤說話,北鬥裡裡外外轉過一圈兒,耐不住,便跑出了帳篷。過不一會兒,就又轉返來。
韓嬤嬤呆愣半晌,不由扭了臉去看謝薑:“夫人,這像是臨時歇腳麼?”
“大家風俗分歧。”謝薑內心驚奇,臉上倒是不顯半分,脫了鞋子坐去桌邊,瞟了韓嬤嬤北鬥兩個,道:“愣甚麼,顛了一起了,還不坐下歇歇。”
隻菜色翠綠都雅不是重點,肉烤的冒油也不是重點,重點是盛菜的器皿。
謝薑皺眉想了半晌,而後左臂臂肘搭了絨抌,伸了右手食指指尖兒,由桌麵上悄悄一劃,道:“想必過不了幾天,烏家就會傳來動靜,他究竟是甚麼身份,到時候就曉得了。”
現下天氣將暗未暗,她目力又極好,看清搭篷子的木樁是定在地上不假,倒彷彿是為了隔擋潮氣,帳篷座在木板上……
且不說這些東西有的是檀木,有的是有市無價,單隻兩刻鐘不到,且還是荒山野地裡弄出來……足以令人震驚。
謝薑想了想,道:“也可。”
“奴婢先下去。”
小丫頭嘴裡不斷,部下更是不斷……
北鬥與韓嬤嬤忙隨後跟了。
“奴婢曉得。”北鬥將帕子在盆裡揉了幾揉,見潔淨了,便推開門探身出去倒了水,回身又將帕子疊了搭盆沿兒上,道:“奴婢搭盆沿上晾晾。”
謝薑內心詫異,麵上倒是一派常色,向留白略一點頭,道:“有勞。”便抬腳往帳子跟前走。
隻是……屋子裡都麗堂皇也就罷了,像這類連行路時,器具吃食都講究到如此境地的,還真是少見……
何況現在天氣已是傍晚,如果再有百十裡路,怕是要走到入夜也說不定。
北鬥極有眼色地挑開簾子。
菜並未幾,一碟子菜蔬,一碟炒蛋,一碟子白餅,一碟子烤炙的焦黃流油,滋滋冒著香氣兒的肉塊,另再有一小盆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