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終究雨過晴和,風景月霽。阿寶捂住小嘴兒,灰中帶藍的瞳人骨碌碌地轉著……
“睡覺。”九郎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酷,乃至帶著幾不成聞的怒意。
“大鬍子說,我太小,你太老,做不了你的正妻,除非是童養媳……”
“哈哈哈……”這下,連胖手也捂不住阿寶的歡樂。
阿寶癟癟嘴,過了會兒又甜甜美蜜的無聲笑了起來,活像隻勝利偷嘴兒的小貓。
阿誰被救返來的不滿十歲的孩子說,他名叫大石頭,自幼跟著父親牧馬,因為生來六指便被族裡視作不祥,多年來保受淩辱。今冬連日大雪,積雪壓塌了本就搖搖欲墜的草屋,現在已是無處可去。隻求一碗水飯,一個遮風避雨之所,他情願賣身為奴……
殷鐵三清了清喉嚨,用他那樸重的腦袋想了又想,好半天賦找出一個不那麼傷害阿寶,且她又大抵能夠聽明白的藉口。
九郎親身帶著阿寶逛遍了蒼梧郡城的燈市和花市,瘋玩了半宿。
“你這傢夥,纔多大點兒?”
阿寶覺得九郎早已睡著了,誰知她的一條小短腿兒才方纔邁上去,石青色鑲墨邊的錦衾微動,一隻白淨苗條的玉手一晃,她那圓滾滾的小身子便被拖了出來,埋得隻剩下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還露在內裡。
“真真的。”
但是他能如何辦?他總不能說像謝九郎如許的頂級門閥的嫡子,他們的婚事不但關乎本身的誌願愛好,更是兩個家屬,乃至兩個姓氏,乃至牽涉到朝廷黨派之間的博弈或結合。
“郎君,阿寶給你做童養媳好不好?”
大鬍子要完。
殷鐵三刹時又跟個大笨熊似的手足無措,他的心臟也跟著懷裡阿寶的小身子一抽一抽地,揪得發痛。
殷鐵三好笑地輕點了一下阿寶的鼻子,說道:
阿寶一愣,方纔燃燒起的熊熊氣勢逐步燃燒,想一想,彷彿確切如此。
不過統統都隻是想想。
想到這些,殷鐵三安撫地拍拍阿寶的背心,做恍然大悟狀,驚語道:
晉縗帝永嘉十三年,除夕,這一天氣候大晴,金燦燦的陽光傾瀉在皚皚積雪之上折射出令人眩暈的光彩。
“阿寶你要認當真真的看,要記得這些花燈、這些街道和樓閣,要記得戲台子上的歌舞雜耍,要記得你吃過的黑芝麻和花生碎做餡兒的湯圓,更要記得周遭擁堵穿越著的一張張黃色皮膚的臉……”
那夜,九郎的臉隱在燈火闌珊中格外的俊美又恍惚,他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