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玠便道：“你儘管去，我送你姐姐歸去，一根頭髮絲兒都不讓掉。轉頭你若喜好，轉增一把給你。”

雨天喧鬨，殿裡焚了淡淡的玉露香，博山香爐上輕煙嫋嫋如絲，若斷若續。婉貴妃昂首看向謝璿，便見十四歲的女人嫋嫋立在門口，嬌麗的麵龐兒上噙著得體的笑，髮絲像是沾了春雨似的，模糊潮濕。她彷彿又長高了些，稱身的煙籠百花裙外是刺繡精美的錦衣，秀髮間簪了珠釵金步搖，耳邊那對紅寶石墜子素淨欲滴，愈發襯得肌膚細緻白嫩。

韓采衣也是忍俊不由，“誰逼著你說了？還分歧適你拿故事逗弄我們，快喝茶潤潤嗓子。”轉臉見謝璿在那兒笑眯眯的，便又移了話題，“對了璿璿，我傳聞前兩天你見著胡雲修了？”

韓采衣已全然規複了當時的活潑開暢，吃每一樣菜時都要跟唐靈鈞問問來源，趁便扣問本地風土情麵及風趣故事，順帶著延長一下，問問她傳聞過關於本地的傳說是否失實等等，直把唐靈鈞說得口乾舌燥。見韓采衣夾起乾絲又要開口扣問，忙揮手道：“先讓我吃口菜歇歇，彆問我了。”

謝璿跟著宮女進了殿裡，婉貴妃正在窗邊看書，中間是正在練字的五公主。

仲春裡的雨絲兒都透著新嫩，合法妙齡的少女嬌麗靈動，叫婉貴妃怔了怔。

“我曉得。”韓玠頓了一下，又彌補道：“不過我該當不算禍首禍首，而是——我們璿璿太標緻，纔會招人妒忌。”他的唇角牽起弧度，平常冷厲鋒銳的目光在此時非常溫和，像是這兩天的暖陽，和順的將謝璿包裹。

“謊言嘛，天然是捕風捉影往離譜了說。阿誰胡雲修我也見過，瞧著長得標緻，實在難纏得很。先前還說甚麼思慕信王而不肯出閣，現在將這事兒鬨得滿城皆知，可見論起臉皮厚，她就已經勝出一籌了。”

待得謝澹縱馬分開，就隻剩下車內的謝璿和馭馬的車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