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媽媽現在是四十多歲的年紀,頭髮規端方矩的團在腦後,見到了謝璿當即上前施禮道:“這麼大熱的天,六女人如何就出來了?把穩日頭毒,傷著身子可就不好了。”臉上滿是笑意,從眼睛到鼻子到嘴巴都寫滿了“體貼”二字。
“家裡是得有個管事的人,羅氏之前雖不頂用,你們兩人分擔著,到底叫人費心。”謝老夫人點了點頭,拿著碗蓋兒撥茶葉,悄悄吹了一口,香氣嫋嫋。
這一日謝璿在後園裡漫步累了,在僻靜處的長椅上坐著安息時,便剛好碰上了她。
“這個奴婢曉得,已經叮囑過她了。”
“是啊,田媽媽本來是二夫人陪嫁過來的,她家男人在莊子上做著管事,底下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那兒子叫田滿,自小就會讀書,傳聞還考中了秀才——這在底下人裡也算是可貴的。隻是再往上考就出不了頭,連個舉人的出身都冇得,現在傳聞是要在莊子四周開個書院去教書,挺沮喪的,老伉儷倆都盼著他能仕進呢。”
寶香樓是都城裡很馳名譽的銀樓,裡頭有成名的金飾銀匠坐鎮,頗得都城朱紫們的喜愛。謝璿之前也曾在這裡挑過些金飾,曉得那邊處於鬨市,倒也不怕出甚麼岔子,因而以要去孃舅家為名,一大早就求了謝縝要出門去。
她從一開端就曉得嶽氏不是好人,為謝澹的安危起見,必須對她用些手腕。但是詳細如何去做,實在一向有些扭捏。嶽氏畢竟是府裡的二夫人,即便是謝縝都一定能等閒拿她如何樣,她這個十一歲的小女人要如何做,才氣夠四兩撥千斤?這件事對於目前的她來講,確切有些難辦。
“不是好人又如何?田滿為名為利,他們伉儷倆為了兒子,我又不必她忠心於我,隻是憑她聽聽那邊的動靜罷了,利儘則散,她是好是壞,我不必上心。”謝璿擱筆,抬眉道:“隻是有關謝玥的事情上務必格外留意。”
這事兒更好辦,謝璿當下便寫了封信給陶從時,請他和高陽郡主幫個忙,將這個田滿塞到了高陽郡主的父親端親王府中。王府長史司未入流的小官兒不像端莊的朝廷命官那麼難當,進身也輕易,出來混夠了日子,再從九品的官兒做起來,那也是條門路。
那麼,她是曉得了二夫人背後裡做的事情,曉得二夫人藏著的心機了?
“這有甚麼,擺佈隻是家常瑣事,學著辦幾次也就是了。對了,下月初九的時候靖寧侯府那位小哥兒滿月,你就幫著備禮,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