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眼神止住她的話，緩緩點頭，表示她臨時忍忍，何必惹人膩煩。因這水路不通，改走水路，迎親的周府仆人下人們早已怨聲載道。即便不好劈麵假以辭色，但那笑容裡都透得幾分勉強。

聲音才落，馬蹄聲已到麵前，護送我們的護軍們噌楞楞的抽刀在手，明晃晃的鋼刀淬了日色刺目。驚得我和冰綃慌亂中抱做一團。

“蜜斯，如何還不到興州呀？”冰綃尖小的下頜緊緊倚在我肩頭，懨懨地問。

忽聽一人大喊：“看！前麵有個茶寮，另有瓜賣！”

粗鄙的言語，冰綃惱得堵住耳朵。

畢竟感覺無趣，我放下轎簾在轎內坐定，苦衷茫然。現在的景象已不複當初，可我還是我，江南的謝漪瀾。不管是不是因五千兩黃金而不得不委身彆人，我已身在周府迎親的車轎中，無法。

“泊車，泊車！”

我拍拍她潮潤的小手，想必離興州該是不遠了。

嬉笑聲混亂聲，彷彿久旱逢甘霖普通，那夥子接親的周府下人本是幼年，歡天喜氣的上馬一鬨而散，搶先恐後的奔去那茶寮瓜攤解渴。

我接過冰綃遞來的茶水，瞻仰兩旁青山夾出的那一線湛碧無雲的天空，恰有隻蒼鷹展翅扶搖而上，在那山顛打個旋兒，立時不見了蹤跡。

噗通一聲，一名青綢大襟的嬤嬤倒在我和冰綃麵前，瞪裂雙眼般的嚇人，脖頸上鮮血如注直噴而出。

“弟兄們玩個縱情，再剝她個光溜溜的掛去城牆上，給他周王八都雅！”

冰綃望著我，眸光裡暴露些欣喜過望。彷彿也是迫不及待的要奔去那瓜攤茶寮。

馬蹄聲裹了灰塵飛揚，兵器交代碰撞聲叮叮鐺鐺的響在耳邊，呼喊聲馬嘶聲亂作一片，四周奔逃的馬匹，噗嗤噗嗤的悶響，呼呼的風聲夾了腥臭的熱氣從身邊捲過，一陣馬嘶聲，驚呼聲，慘叫聲。

“噗噗~~”

“啊~~”

“冰綃，傳聞這山穀絕頂就必有小溪，這青山蔥蘢，若冇有水源，不會如此林木富強。想是走不遠就該有溪水了。”我進步幾度聲音說，“或另有野楊梅樹呢，傳聞，興州山中的野楊梅最是適口的。”

“嗚嗚嗚嗚~~”

“恰好這水路決堤，龍王爺不可便利，還要改走這山路，一起鞍馬顛簸的，腦漿子都要顛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