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冰綃吃驚不解地望著我,我黯然一笑,緩緩起家,移步向打扮台而去,該是我退場的時候了。
驀地一個動機閃現心底,怕是天下的男人都是如此難以倚靠。想是四姨太晴柔昔日也拿此人當天作地,真若一朝蒙冤,他在那裡?我的孩子,便如此不明不白枉送了性命,而害我的黑手伸來卡住我喉嚨時,他又在那裡?
這蛇蠍婦人,公然是她心狠手辣,怕是接二連三害我之人必然是她?
“藥?甚麼藥?”慧巧微露驚色,倒是握住我的手,恐怕我吃驚般,一心為我做主的模樣。
心下一陣考慮,更見致深不敢直視我,那眼中難掩的淡淡慚愧不安。他雖是高高在上強揚了下頜,一副倨傲不成一世的神情,又豈能粉飾他的喪子之痛?更何況我曾聽九爺成心流露,我落胎那夜後,致深他曾在祠堂祖宗牌位前長跪一夜自懲。若他現在得知真正害死我們孩子的真凶另有其人,四姨太之死另有蹊蹺,真凶正在一旁清閒看戲,他如此高傲自大之人,豈會善罷甘休?
五姨太最是同我交好,不該是她;七姨太也是個冰臉的,夙來與世無爭普通,老爺對她也是極儘蕭瑟,她不必來刻薄我。
我緊舒展住她的眸光,不錯過瞬息的神采變幻。隻見她才捧起一盞茶粉飾本身的心神不定,乍聽我說到現在身子無礙能夠侍寢,她手裡一抖,茶水俄然溢位在手背,驚得她本身一慌,忙指責身邊的小丫環一句甚麼,嘴裡情不自禁地叨唸一句:“不該呀!”
我堆出一臉兒盈盈的笑,輕提裙衫邁入水月軒,眼眯做一線笑道:“呀,公然好熱烈,我竟是來晚了。”
隋嬤嬤應一聲“是!”旋即解釋說,“萬嬤嬤一早兒來傳太太之命,各院裡的丫環婆子們都去前麵幫手籌措六姨太的壽宴,請了梨園來。”她支支吾吾,恐怕我不快。
越是看了這合座和藹,我便越是肉痛我那尚未見天日便無辜慘死的孩子。現在,怕是早被他父親忘記。我要緊唇,心下一個動機向上翻湧,壓抑心底的話不吐不快。
一番話話音不大,卻吸引了無數目光投來。唯有六姨太仍然目視火線安然聽戲,但難掩麵露異色,身子微微一顫。
不該呀?是我這身子本不該好嗎?我心下裡明白,總算有了定命。
“六姨太生辰,在水月軒賀壽小宴,各房的丫環婆子都被喊去幫手了。”
我轉向隋嬤嬤笑問:“今兒是六姨太的生辰?”
我點點頭,微微堆出幾分笑意叮嚀冰綃:“為我梳洗換衣,六姐姐的大壽,我如何能失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