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爺這是噎著了。”
我驚奇地問:“姐姐這是做甚麼?”
我信步進了書館,本來那幾個年幼的孩子是我這幾日所教,見我一來,紛繁興高采烈地圍來問:“瀾姐姐,甚麼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
莊老夫見我來了,忙喊我說:“女先生來教課啦?快來看看,這秋花菜著花呢,開得恰好。”
是練得不錯,我心下讚成一句,麵上卻涓滴不閃現出來,回身而去。九爺看我一眼忙說:“哥哥的槍法公然是短長。”
五姨太慧巧披了一件梅紅色白蝶穿花披風,緣了金線密繡的寶相花邊,度量一雨過天青汝窯小手爐,端倪如畫,臉上還是那樣端莊得體的笑意。有小孩子在一旁竊保私語,“呀,又來了一個神仙般的姐姐。”
農家陋室,飯菜粗陋,還是是那幾樣。隻是在這裡人卻能得意其樂,一簞食一瓢飲足矣。
我心一震,忽記起九爺曾說,致深他十六歲縱橫軍中,浴血奮戰,九死平生,也是軍功赫赫纔有了本日位極人臣的功名。若挖苦他養尊處優,怕還真是冤枉了他。
他用前襟兜了很多種子說:“秋花菜,秋花菜,開了花,就要收,好再種上一茬子。”
正遊移間,門外俄然傳來一陣車馬聲,孩子們都放下飯碗伸長脖子向門外望著。我正心想不知又是誰來了,卻聽門外一聲通稟:“五奶奶這邊請。”
他卻鼻子一吸,冷冷一笑說:“爺還不奇怪住阿誰彆院!”轉眼打量九爺叮嚀,“我就住在書館了。”轉去身後叮嚀小廝,“來福來旺,還不速速把爺的東西都搬來書館!”
我暗自笑,這些日不見慧巧,現在見了難掩親熱。我趕緊上前迎住她,都不及見禮,就回身指指噎得咳喘不斷的致深對她說:“姐姐來得恰好,爺傳聞姐姐來了,一歡暢,半個炊餅就生吞下去了,這會子喘不過氣來呢。”
五姨太說:“家裡的姐妹們都不放心老爺,恐怕爺住不慣。帶來這些東西不是場麵,隻為了讓爺住的更舒暢些。”
我跟九爺走在最後,隻見一圈人圍成一個半圈,當中周懷銘手執長槍,白櫻抖擻,上挑下飛,身形矯捷,一枝槍在手渾熟,他一身青灰色長袍,袍襟掖去腰間絲絛上,步法妥當。一根槍在他手中高低翻飛,如白浪翻湧,一看這槍法就非同平常,出高傲師。
我忍了氣,咬牙叮嚀冰綃帶路,我們主仆便回彆院而去。
我神采稍縱,就聽他“咳咳”的幾聲,抓著喉頭抬頭,憋得麵赤耳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