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連續數日,老爺公然不大來我的水心齋。屋外驕陽似火,殘虐得花葉都伸直去一團,蔫蔫的無精打采。偶爾有蜂蝶流連停駐,卻都耐不過暑熱,隻向花蔭處尋一片陰涼。冇有一絲風的隆冬,偌大的周府熱浪一陣緊似一陣,隻我水心齋內愈發冷冷僻清。
“八姨奶奶,小的給八姨奶奶存候。老爺有請八姨奶奶移步去前廳,有外客。”急倉促來傳話的是老爺身邊的小廝孝兒,如此倉促忙忙的跑來後宅,還說有外客。我內心犯疑,就不由得問一句:“可知是那裡來的客人?”
我又驚又羞,向後退去。他的眼還是直勾勾地打量我,直至孝兒在身後扯他一把,嘿嘿地呼喊一聲,堂上的周懷銘已經是大聲咳嗽幾聲,以請願嚴。
“孺子可教。”我捏捏她的粉頰笑笑,她反是對勁的說:“這是名師出高徒!”
“mm那點子雕蟲小技,不敷掛齒的。想必府裡很多技藝高超的畫師,獨不缺漪瀾一個。”我自謙道,內心卻策畫如何的將畫架搬到這清風朗月水榭來,埋頭腸畫出心中所欲畫。
一個打音,琴音戛但是止。陽光透過窗欞落在臉上,淡淡卻暖暖。我俄然感覺身後有人,心下一陣波紋不定,倏然回身笑盈盈的望去……
我的目光隨了世人投向門外,腳步聲,孝兒引來一名身材魁偉的西洋男人,公然是金髮碧眼。一身玄色的燕尾服,紅色的緊身褲子包住身子,那一嘴的絡腮鬍子顯出畫師特有的藝術氣質。我從未曾想到老爺為我尋來一名中年的西洋畫師,但此人眼神裡儘是暖和慈愛,我便多了幾分好感。
風兒輕拂簾櫳,扭捏幾個來回。一地陽光,鋪灑青磚,班駁支離。陽光的影子被雕花窗篩過,顯得破裂而不逼真。
我低了頭,眸光垂在腳麵。繡鞋上那朵絨線花悄悄在風中震顫,好似一對兒正舞的蝶兒。我輕聲道:“心有不甘,可也何如不得。漪瀾若隻迷戀日日同老爺在一處,是以惹來內宅反麵,反是給老爺平增煩惱了。老爺寵嬖瀾兒,瀾兒也不能如此的率性不懂事體吧?”我緩緩地說,說話不緊不慢。他盯住我,似是要從我的眸光中尋到一絲不滿。但是我卻還是含了淡笑望向他,緩緩地,他執住我葇夷的手掌這才才緩緩鬆開。
世人聞聽都麵麵相覷,有些瞠目結舌。
“冰冷的烏梅飲可另有?”我隨口問。
空無所念,疏影班駁。
作畫須埋頭,隻但願本身的心能如這一池玉波,葉落風飄,而不轟動心內分毫。花著花落,不過麵前一瞬,所畫的實在是心內丘壑。若能修為到此層,纔是丹青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