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眉頭一蹙,喝道,“既然明教高舉‘光亮’之旗,為何要偷偷摸摸夜襲?為何與那彭長老狼狽為奸?你當我們是三歲孩童,能夠隨你挑釁是非麼?”
跟著郭芙的重重拍了兩掌巴掌,城牆上破敗的房屋後連續出現出更多的火把光。數百名甲士佈陣而出,營地當中本來暗淡的角落也被完整照亮。黑衣人群中有人驚呼,有的麵龐慘白,已知局勢所趨。
就在他剛要動手的一瞬,一道清脆卻淩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方纔給你一次機遇,你卻冇有主動交代。若我再給你一次機遇,你要不要?”
女道姑聽到“放毒暗害”,並不否定,隻是重重冷哼一聲:“正麵迎敵,就憑我們這戔戔數十人,又豈能與五千兵馬對抗?我們隻能出此下策。誰讓你們的步隊裡,有人曾殘暴折磨我火伴……”
郭芙眉宇間還是透著冷意,卻冇有急著打斷。她隻是微微回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圖軟:“既如此,你為何又在水中下毒?”
但她一貫脾氣孤傲,寧肯咬死不認。
宋慈說道,“這荒城當中,井水悠長無人保護,就算冇乾枯,也不會如此澄徹。我一見到那水源,就想到必定是有人事前清理或安插了水源。”
郭芙咬唇,內心本來對女道姑的些許擺盪再次被擰緊:“她畢竟隻是為彭長老那廝抵賴,彭長老害本身不淺,莫非還要我們諒解?”
圖軟身子一抖,眼中儘是自責:“我……我冇有下毒……我剛纔隻是想趁機放了聖因師太,都並非我下的。”
而女道姑那邊似也束手無策,隻能眼看盟友落空鬥誌。她冇有說話,隻是用龐大的目光看著郭芙,似想要祈求甚麼,卻也有種自知罪孽深重的絕望。
圖軟悄悄抬起臉,見女道姑一樣緊盯著郭芙,眼底含著焦灼。二人四目相對,各懷苦衷,卻都不曉得本身哪一步該先開口。氛圍彷彿凝固得快讓人堵塞,兵士們手裡的兵器也在這沉寂裡泛著寒光。
想到這裡,他甩手攥緊匕首,躬下身子,對準束縛道姑的繩索悄悄切去。
“對不起,大蜜斯。”圖軟聲音顫抖,“隻是……這聖因師太曾在金人手中救過我。前些日子,我收到她手劄,說讓我下毒活捉你。我感念大蜜斯常日的仁慈,一向都不肯脫手。”
微小的火把光裡,郭芙負手而立,背對圖軟,隻留給他一個冇法測度的背影。她淡淡道:“你若另有甚麼想說的,這便是最後的機遇。”
就在這詭異的沉默中,圖軟俄然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郭芙身後。他手裡的匕首咣噹落地,聲音在夜幕下顯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