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頗是清俊,不似趙廷蘭的浮浪,亦不似五郎、紹玉那般繁華氣,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傲氣。
七娘一聽這話,頃刻紅了臉,隻瞪著趙廷蘭,拿起盞兒便道:
“你我又分歧。”趙廷蘭自笑道。
“客歲春日的桃花釀,你嚐嚐?”
那人年近弱冠,一副窮墨客的模樣。他一身月白布衣,髮髻半束,頭戴儒巾,再無其他。隻是他氣韻間透著股冷僻與傲然,大略是恃才傲物的。
說罷,便分開尋去。一起上人群穿越,燈影濛濛,笑語喧鬨,直叫民氣煩。
隻見那人氣定神閒地喝酒,與四周的喧鬨有些格格不入。
趙廷蘭見她這般豪飲,忙禁止道:
“可要人往謝府去瞧?”卞大娘子道,“如果他家去,也便放心了。”
“不知年事去,空做酒中仙。夢醒蕭瑟處,咽酸楚。”
他身上的直裰已然洗得發舊,腰佩無甚墜飾,隻一個精美的繩結。便是這般一窮二白的模樣,卻顯得高高在上。
“你彆急,好歹是個認路的小郎君,不定已歸去了。”
他的狷介彷彿是骨子裡帶來的。細思起來,他方纔的詞,文采立意皆在七娘之上。或許這便是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即便身著布衣,亦不會叫人看他不起。
本身的詞熱烈應景,偏那人接來淒淒楚楚的。又恰在年節下,冇博個美意頭,她自是不樂意的。加上她常日本就嬌縱,此時酒勁亦上來,更加犯了貴女的脾氣。
“汙了尊耳,是鄙人冒昧,小郎君彆在乎。”
那人亦作揖道:
“小郎君謬讚,不過一番脾氣,且各自喝酒吧!”
紹玉一時恁住,五郎瞥他一眼,忙道:
“方纔多飲了兩盞,獲咎了!那首詞,尊駕是在我之上的。”
七娘抵賴:
“當真是個酒博士麼?”
卞蒼心下更是過意不去,原是本身成心撇開謝郎,現在走散了,魚龍稠濁的,那裡去尋?
趙廷蘭笑笑,道:
那人說罷,七娘不及反應,他卻又坐下單獨喝酒,並不大把七娘放在心上。
“是‘七兩’,我這弟弟生來身量輕,體質弱些,才得了這名。恰是如此,纔多擔憂些。”
“我們先尋。”
五郎和紹玉那邊早已急得發瘋,隻一眼不見,怎就走丟了?紹玉不住自責,怎就由她去了?怎不拉著她?
趙廷蘭見她一向心神不寧,遂篩了一盞酒兒遞與她,隻道:
待他放動手,七娘方瞧清楚。
七娘一恁,清楚是接本身的《女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