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一驚,故作打趣,隻道:
但在這般的夜晚,也不免牽動情絲柔腸,好似久彆相逢,恨不得二人揉作一人。
“我本堂堂男兒,大娘子莫要諷刺。”
疇前在家中,也聽聞過年節下拐帶婦女孩童之事,這巷子黑漆漆的,四下裡也少有行人,直叫人毛骨悚然。
說罷,卞蒼便逆著人群尋紹玉去。七娘個頭小,早已望不見卞蒼,亦忘不見紹玉。
紹玉隻得在前麵追,一麵喚:
“你……你當真和五哥要好?”
那盞蓮花燈,看著雖素淨,隻那紋理頭緒皆是一絲一絲掐出來的,精美得緊。
待走得遠些,卞蒼隻悄聲向七娘笑道:
說著便拉起卞蒼行去,直往最熱烈處湊。
“無妨。”他道,“想來你也乏了,不如去酒樓吃些東西,我讓人去尋潤郎,尋到便帶他來接你?”
她方纔玩的痛快,不管不顧的,這會子倒驀地怕起來。隻是街上魚龍稠濁,她攢著袖口,又不敢喊,隻惦著腳焦心腸瞧,掌心早排泄汗來。
她儘管跟著人群走,看看這個,玩玩阿誰,倒樂得安閒。
她吃緊往前去,隻聽身後大喝一聲:
窗外人群愈發喧鬨起來,各式花燈在夜間遊走,比白日更殘暴光輝。打扮入時的娘子郎君比比皆是,滿街歡聲笑語,長夜不斷。
“不要你管!”
“隻是記不大清,街上人多,行著不覺便散了。”
七娘又翻了一陣子卞大娘子的集子,便暈暈乎乎睡去。待醒來時,已是傍晚。
謝渭是謝府二老爺謝憲之子,家中排行老四,是七孃的堂兄。
“你如何怕我?”趙廷蘭負手笑道,“潤郎和王郎呢?但是走散了麼?”
七娘行了一陣子,燈紅酒綠擁圍著倒有些乏了,遂轉入一冷巷安息。這才驚覺,她與紹玉他們已失散多時。
“看他焦急,我去尋他。謝郎在此處等等?”
卞蒼轉頭瞧了瞧紹玉,他正擠著人群過來。她低頭一笑,便道:
“站住!”
紹玉隻笑笑道:
七娘見趙廷蘭信誓旦旦,又不時和睦淺笑,也垂垂放下防備來。
七娘白了五郎一眼,卞大娘子笑道:
“公然麼?”卞蒼睜大眼看著七娘,又自語嗔道,“冇心氣的!”
五郎與紹玉鬨著要同去看燈,卞大娘子遂出去喚七娘,隻見她睡痕尤新,懶惰坐在床頭,倚著白瓷枕屏。
七娘心下一慌,忙解釋道:
趙廷蘭轉頭笑道:
“誰在那邊鬼鬼祟祟?”聞得那人靠近,七娘揪緊了心,忙緊閉了眼。隻聽那人道,“這不是謝五郎的兄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