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大人還真是天造地設啊!”
若不是那一箭,二人本不該如此的。但她心中,偏是過不去。單獨一人時,想著便難受,更莫提與他相對了。
入城當如何,見著冊封官又當如何。俱是七娘幼時學的端方,早已融在骨子裡,並不感覺費事,反而有幾分親熱。
王紹玉自上了這條街,目光便一刻不離七娘。這會子強壓著衝動,一本端莊地宣讀賜號的聖旨。
“蓼蓼,且等一等。”
七娘模糊記得汴京的春季,五木觀的千年銀杏是最好的,也不知臨安有冇有。
一起之上,偶有紅葉片片,秋風拂過便也不那麼蕭瑟。
“你先看看是誰。”陳釀道。
掌櫃的如平常普通熱忱,見著陳釀實在一愣:
七娘點點頭,隻見陳釀已遞上一塊。她就著他的手重咬一口,顧不得禮節,也顧不得萬眾諦視,頃刻眼淚簌簌而落。
七娘點了一下頭,二人執手朝城門行去。
陳釀正要掏銀子,掌櫃卻忙推讓:
說罷,他提上藕粉桂花糕,很快回了步攆。七娘見他一步步行來,眼眶一瞬紅了。
陳釀轉頭看她,月光下眉眼如畫,他隻道:
七娘如本年近三十,著這般端重的服飾正相得益彰。
七娘一瞬瞪大了眼,若非陳釀抓著,直要奔出去。
陳釀亦換了朝服。正紅衣袍,玄色直腳襆頭,腰間玉帶自是君子溫潤。他負手立在門邊,含笑等候七娘。
“趁熱吃。”陳釀已然坐回身邊,“隻彆吃太多,這東西甜,還得顧及著你的傷。”
可肩頭傷口還未病癒,每一回他為她換藥,都似在提示著,那一箭,是他親身挽弓,與人無尤。
“謝文姬夫人有大義,這算是小人的情意。”
隻見一三十餘歲的紫袍男人策馬而來,他蓄了須,眉眼之間朗逸明麗,竟有些熟諳。
七娘搖點頭。
七娘低頭,一聲自嘲的笑。
百姓們一片誇獎之語,天然也傳到七娘耳中。故國之人,還是那樣親熱又仁慈。
“買了十年,這回總算能讓夫人吃上。”
七娘在宮人的攙扶下行出,著命婦服製。因著文姬的封號,比劃一第的命婦衣冠更富麗些。
侍衛與宮人本還強壓著獵奇之心,這會子也免不得怔但是視。這陳大人常日看著挺慎重的,怎的夫人一返來便換了小我似的?
“蓼蓼,回家吧。”
四下獵奇,皆轉眼看著他。七娘亦不解,好好的,卻又停下何為?
“釀哥哥,”七娘忽道,聲音很輕,“多謝你。蓼蓼曉得,高樓的《琵琶記》、鋪子的藕粉桂花糕,另有三郎,俱是釀哥哥的安排吧。釀哥哥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