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比方纔那間還大,屋裡卻隻要一張桌子。
蕭十一郎道:“我醒來時,已經在這裡了。”
但他的傷勢無疑已好了很多,不然他底子連一步都走不動。
沈璧君頭垂得更低,但願蕭十一郎能解釋。
他們身上也換了光滑極新的絲袍,絲袍上的繡工,也和被褥上的一樣精美,一樣華麗。
蕭十一郎道:“我也不曉得。”
床後有個身穿紗衣的美女,正在小解,秀眉微顰,弱不堪衣,彷彿昨夜方經雨露,甜美中還帶著三分羞殺人的疼痛。
蕭十一郎笑道:“隻可惜誰也冇有那麼大的神通,能將我們縮小。”
但她的眼睛,卻也正明滅著孩子般的高興。
有光是因為壁上嵌著銅燈。
素素巧笑道:“實在我甚麼都不懂,全都是聽彆人說的。”
兩個青衣小鬟,正捧著茶掀簾而入。
桌上竟也擺著棟屋子,是棟玩偶房屋。
因為每件東西都選得很美,這麼多東西擺在一起,也並冇有令人感覺擁堵、俗氣,看來乃至還很調和。
仆人還在前麵的寢室中擁被高臥。
蕭十一郎道:“我若問了,你肯說麼?”
是因為睡了一覺?還是因為有人替他治過傷?
她垂著頭,並冇有看到說話的人出去,隻嗅到一陣淡淡的香氣。
然後,她才轉過甚來打量蕭十一郎。
那些馴鹿白兔雖是木石所塑,但也雕塑得栩栩如生,彷彿隻要一招手,它們就會跑到你麵前。
就連一個插燭的燈台,上麵都綴滿了晶瑩的明珠,七色的寶石,錦帳上的流蘇竟是用金絲縷成的。
又過了好久好久,沈璧君才垂下頭,道:“是你帶我到這裡來的?”
聽到這裡,沈璧君的臉已似在燃燒。
兩個都是形狀逼真,鬚眉宛然,身上穿的衣履,也是用極華貴的綢緞剪裁成的,並且剪裁得極稱身。
他公然端起茶,一飲而儘。
為甚麼要救他?
彆人竟然將他們當作了伉儷。
她看著蕭十一郎先倒下去,沈璧君也跟著倒了下去。
這屋子就在角落上,內裡有濃蔭覆蓋的迴廊,內裡四壁滿是書,案上還燃著一爐龍涎香。
一張桌子幾近就已占有了全部屋子。
蕭十一郎還未答覆,隻聽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自門外響起。
但他們彷彿隻要能活著,就已彆無期望。
這是多麼意境!多麼蕭灑!
另有一人正蹲在地上,刷著靴子。
沈璧君笑道:“不但不丟臉,並且美極了,隻看她,便可想見她的仆人是個如何樣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