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仰蒼穹,蹋頓曾經最大的胡想是征服全部草原,成為丘力居一樣的草原霸主;如果有能夠的話,他還神馳過入主中原,占據黃河以北的統統邊境,牧馬中原。但現在他卻發明本身是多麼老練、多麼好笑,多麼傲慢高傲,多麼愚不成及。他一心想成為草原霸主,成為超出丘力居的強大存在,可他畢竟不是丘力居,所麵對的情勢也與丘力居期間截然分歧,就像軻比能永久也不成能實現檀石槐的光輝一樣。因為擋在他們麵前的仇敵不是孱羸的漢桓帝和靈帝,更不是暴病猝死的獻帝劉協,而是雖無天子之名卻有帝王之實的西涼李利。隻要李利活著一日,寄生在大漢周邊的部落便永無出頭之日,若能自保便是萬幸,不然部落的終究走向都逃不過兼併融會的運氣,乃至灰飛煙滅,完整滅亡。
聞聲回神的一頃刻,蹋頓驚魂出竅,嚇得身形一歪,幾乎跌落馬背。隨即他想也不想,齜牙忍著傷痛,本能地抽出佩劍,振臂一揮。
即使是鐵打的男人也經不住如此狠惡的大量失血。奮勇廝殺當中,蹋頓不但得不到任何救治,反而還要冒死搏殺,使得傷口一次次被扯開,出血越來越多。跟著失血減輕,朝氣便自但是然地快速流失,隨之而來的便是滅亡一步步逼近。
頓時候,蹋頓莫名感到一陣哀痛,心頭非常苦楚。
頃刻,三尺青鋒撞上丈餘長的龍膽槍,濺出刺目標火花,呯砰作響。佩劍與長槍相撞的一刹時,單手持劍的蹋頓如遭雷擊普通身材劇震,持劍的右手刹時便被震開,既而流派大開,無遮無攔,命懸一線。電光火石間,寒光凜冽的槍鋒刺破長空,截斷氣流,直奔蹋頓心口刺來,霍然是奪命一槍。如果被這一槍刺中,那便是長槍穿心,蹋頓縱有九條命也是必死無疑。
沉浸在懊悔與慚愧當中的蹋頓,再次流下兩行熱淚。這一頃刻,他彷彿大徹大悟普通,不再揮戟殛斃,也不跑了,勒馬立足在數十名蠻軍將士當中,用力昂首瞻仰天空。
天氣已經暗下來了,夜幕行未到臨,熾烈正在減退,陣陣晚風吹拂而來,但吹來的氣流卻不是清爽,而是濃烈刺鼻的令人堵塞的血腥味兒。
沉浸在哀思與悔怨當中的蹋頓委靡地伏在馬背上,眼皮非常沉重,腦袋昏昏沉沉,視野忽暗忽明,已然靠近昏倒的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