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長嘶,被強行勒馬的蹋頓胯下坐騎舉頭直立。並在直立當中完整仰仗本能差遣,僅憑一雙後蹄快速撤步,試圖拉開間隔。避開劈麵突刺而來的龍膽槍。而策馬奔馳的趙雲,正欲挺搶誅殺蹋頓之際,卻被蹋頓反手擲出的佩劍所阻,不得不閃身遁藏。在遁藏的同時,本來誌在必得的突刺一槍也隨之一頓,從而錯過了誅殺蹋頓的最好機會。無形中便給蹋頓留下喘氣之機,乃至蹋頓險之又險地躲過這奪命一擊。涉險過關,堪堪保住性命。
聞聲回神的一頃刻,蹋頓驚魂出竅,嚇得身形一歪,幾乎跌落馬背。隨即他想也不想,齜牙忍著傷痛,本能地抽出佩劍,振臂一揮。
此人不是張遼,而是曾與蹋頓有過數麵之緣的趙雲趙子龍。
沉浸在哀思與悔怨當中的蹋頓委靡地伏在馬背上,眼皮非常沉重,腦袋昏昏沉沉,視野忽暗忽明,已然靠近昏倒的邊沿。
“砰———駕!”黑膘馬剛一落地,死裡逃生的蹋頓便迫不及待地勒轉馬頭。打馬疾走,徑直衝進右邊的兩軍廝殺當中,詭計從混亂的疆場廝殺中奪路而逃。畢竟趙雲現在就擋在他身前,前路受阻。迫使他隻能迂迴到右邊疆場。藉助蠻軍將士的保護和抵擋,乘機逃命。
頃刻,三尺青鋒撞上丈餘長的龍膽槍,濺出刺目標火花,呯砰作響。佩劍與長槍相撞的一刹時,單手持劍的蹋頓如遭雷擊普通身材劇震,持劍的右手刹時便被震開,既而流派大開,無遮無攔,命懸一線。電光火石間,寒光凜冽的槍鋒刺破長空,截斷氣流,直奔蹋頓心口刺來,霍然是奪命一槍。如果被這一槍刺中,那便是長槍穿心,蹋頓縱有九條命也是必死無疑。
想都不消想,蹋頓便知難樓必然是死在李利的刀下。在此之前,蹋頓冇有聽過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典故,但他現在的表情倒是非常沉痛與哀痛的,腦海裡充滿懊悔與自責,另有些許慚愧。他對軻比能恨之入骨,對本身一向以來的妄自負大悔怨不已,更對難樓的慘死甚為自責,深感慚愧。
難樓是烏桓部落中獨一能與他對抗的微弱敵手,一向被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朝思暮想著將其除之而後快,去掉壓在心頭的親信大患。但是就在剛纔,存亡存亡之時是難樓挺身而出,從張遼刀下救了他蹋頓一命,讓他得以撐到現在,而難樓卻為此喪命,倉促走完平生,臨末端隻留下一聲慘叫。
心神一鬆,身上的劇痛便再度湧上心頭,痛得蹋頓失聲哀吟,一雙眸子眼淚汪汪,潮紅的臉頰極度扭曲,猙獰非常。由此可見,他接受著多麼大的痛苦,又是多麼劇痛竟把如許一個鐵塔般的男人折磨得淚水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