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秀秀看了眼身前玩的不亦樂乎的郭豆豆,蹲下身去,在他耳邊輕聲誘哄:“豆豆啊,明天和姆媽去河邊揀石子玩好不好?”
關秀秀抱著郭豆豆,也來看了會熱烈,看著私塾那氣度的青磚大瓦房,門口的牌匾上寫著未老齋,心中的大石終究落了地。
關秀秀眉頭皺了起來,現在還好,到了夏天,她門前這一排鮮花難道要對著滿地泥濘?再標緻的花也會產生雨打風吹去的殘落之感。
回到了家裡,左看右看,看著那片方纔種下春菜的地,到底捨不得,關秀秀一拍腦袋,院子裡種不了,還不能種在門口麼!
魏娘子亦是皺著眉頭道:“這幾日我一出門,非論甚麼鋪子,那些掌櫃的都不肯收錢,害得我都不敢上街了。”
關秀秀心道郭誌彬還真是算無遺策,梁直送東西的機會也真夠偶合的了,她剛看到信,這花草種子就到了。
關秀秀半晌回過神來,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去,滿腦筋隻要一個動機,蒔花,她要蒔花,早一點種下去,就會早一點開,他就會早一點返來了吧!
關秀秀悄悄扒開上麵的銅釦,掃了一眼,見一排整齊的黃紙包,上麵細心的寫了花草的名字,不由撥出一口長氣,心對勁足。
關秀秀叫過在院子裡玩耍的郭豆豆,牽著他的手,向著關家行去,走了兩步,嫌棄郭豆豆走的慢,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郭豆豆眼睛一下亮了起來,手裡的小鏟子被他丟到一邊,連聲詰問:“真的?真的?”
大部分人還隻是持張望態度,畢竟五成的束脩,對一個農家來講,也是不小的承擔。
她捧著花草種子到了院外的門口,看了看擺佈,恰好,就沿著大門口兩側的院牆,在牆根下種上那麼一溜。
一手抱著裝著花草種子的木頭匣子,一手牽著蹦蹦跳跳的郭豆豆,關秀秀極是歡樂,低下頭對著郭豆豆笑道:“豆豆,等下和姆媽一起蒔花好不好啊?”
關秀秀對勁的看著較著比中間色彩深沉一些的牆根,設想著夏天到來時,群花盛開的景象,內心頓時美滋滋的——她這小院子就要被花包抄了。
魏娘子已是催促他幾次,聞言大喜,這下她那套珍珠頭麵戴著就心安理得了。
去了束脩以外,送孩子來讀書,還意味著家中至此少了一個半大的勞動力,一進一出,喪失不成謂不大。
圍觀的村夫一片嘩然:“甚麼?才收五成束脩?!”
她忍不住又退後兩步,這麼一看,卻看出了題目,本來家門前那條土路,不過是走的人多了,天然的踩平壘實,一下雨,又化做一鍋黃湯,一踩下去帶起滿腳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