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笙俄然就笑了起來,彎著腰扶在阿木的肩上,搖著頭裝不解:“我不曉得了。”
屋外已經黑透了,玉輪圓滾滾的掛在半空,烏黑裡裹著灰濛濛的雲,惹得屋子裡也一下子黑下來。顧臨護著的燭火成了屋裡獨一充足敞亮的光源,他的粗布白衣被光熏成了淡淡的橙色,濃烈的光彩從靠近燭火的處所一點點淡出去,就連墨黑的發上也有恍惚的淡光。他微微彎了腰,將撲滅的蠟燭放到了桌上,那燭苗燒大了,照亮了大半間屋子,也把阿木呆愣的傻模樣照亮了。
阿木曉得會碰到如許的題目,以是他並不感覺難以應對,他從腰間抽出阿爹生辰時送的刀,在錢笙前麵亮了亮:“阿爹有教過我用刀,我能庇護公子的。”他說著,有模有樣的揮了揮:“公子救過我的命,阿孃又說公子對我家有大恩,我說甚麼也要跟來的。”
阿木應了,乖乖的喊:“周叔好。”
阿木不說話,隻是瞪著他的手,不讓他摸。
阿木還是瞪著他:“你如何會來?”
錢笙笑了,湊得更近了,幾近全部身子都掛在了他身上,捏捏他臉,又碰碰他頭髮,就跟見了甚麼希奇玩意兒似的。
顧臨點頭,他看著阿木有些發楞的模樣,輕聲問:“怕嗎。”
阿木忙拿著筷子,剛要戳下去,問了聲顧臨:“公子吃了嗎?”
錢笙笑了笑,眼裡有模糊的亮光,視野自稠密的睫毛上低了下去,沉聲問:“那你可猜到我是誰?”
顧臨正在點桌上殘剩的蠟燭,聽了阿木的話就點了頭,表示本身吃過了。
阿木被弄煩了,皺著眉頭推他手:“你老跟摸狗似的乾甚麼。公子呢,他在內裡嗎?”
中間小廝機警的上來,牽著雲朵下去喂草。
阿木哼了一聲,他曉得當鋪是甚麼處所了,他纔不會當了這把刀呢,冇銀子,他還能夠去打獵,割下的皮子也能換銀子。
那是在鄭府見過的,配著彎頭刀鞘的大漢。他穿了布衣的布衣也蓋不住一身正氣,叫人不敢靠近。
錢笙靠近了,一雙眼睛彎得跟玉輪似的,笑眯眯:“不記得了,臭嗎。”
阿木被他這麼一說也就放開了,正想著如何稱呼呢,那大漢就說:“我姓周,字興平,喊我周叔就好。”
錢笙瞧了阿木的目光,曉得他不信,可他也不在乎,朝著邊上走過的小廝手裡搶了壺酒,自顧自就喝了起來,嘴角還是笑著的,安閒的很,抬手間,那袖口就滑了下來,腕上的皮膚白得像是乳石。他又對阿木說:“既然能猜到故事裡的人是甚麼身份,為何還要跟來,你該知此行艱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