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度的眾生，不止是人，另有人以外的統統生靈。花鳥蟲魚，飛禽走獸，都在他的度化當中。

有些人還在江湖，江湖卻已經將他忘記。有些人早已分開了江湖，江湖卻一向另有他的傳說。

“和尚化了施主的緣，當護送施主一程。”八苦和尚說道。

“和尚如果度了老夫的蜂兒，誰來度老夫的愛分袂苦？”萬事通愁眉苦臉地說道。

“和尚要做甚麼？”萬事通趕緊護住蜂箱。

“唉，說吧，說完了快些走。你這和尚，度化的蜂兒估計也很多吧。再在這裡膠葛半晌，老夫的八苦都要出來了。”萬事通又從懷裡摸出一塊蜂巢，遞給八苦和尚。

但他是真地不曉得。他分開江湖太久了。疇昔的十年裡，他不但分開了江湖，乃至能夠說是分開了人間。他在地下。伴隨他的，隻要一茬一茬的蜂兒。

“和尚還是把老夫度化了吧。”萬事通歎了一口氣，說道。

“一飲一啄，一因一果。施主如果不讓和尚還緣，和尚隻能跟著施主了。因果不了，和尚不去。”八苦和尚嚴厲地說道。

“最後一塊了。”萬事通苦著臉從懷裡取出第三塊蜂巢，放到八苦和尚的手上。

活到這把年紀了，萬事通曉得，有些事，他隻能對該說的人說。有些事，他對誰都不能說。

現在，他隻是個但願能夠好好養蜂、好好釀蜜的淺顯白叟。江湖上的事情，早已與他無關了。

“也是。和尚現在還不能度化施主。”八苦和尚對動手掌之上的蜂兒悄悄地吹了一口氣，蜂兒終究振翅飛去。

出了六扇門，萬事通才發明，他本身也是後一種人。起碼能算半個後一種人。

他將他們吃下去。吃下他們的苦。

萬事通曉得，探花郎就是後一種人。他一向都是。疇昔是，現在是，將來還會是。

“和尚要度化誰，得看施主想讓和尚去度化誰。”八苦和尚在蜂箱前坐下來，深深地嗅了一口蜂箱當中蜂蜜和蜂蛹的味道，垂涎欲滴。

“和尚就不想曉得，老夫讓你改個甚麼法號麼？”萬事通喊道。

他分開六扇門，就是不但願江湖再找上他。因為他曉得，他潛居在六扇門的地下固然隱蔽，但曉得的人也不能算太少。起碼，天子也曉得。天曉得，如果他不分開的話，那位九五之尊會不會用心將他的行跡泄漏出去。至尊的設法，就是他也猜不透。

幸虧，冇有人把他如何樣。江湖上誰也不曉得萬事通的來源，也向來冇有人見過他脫手。但江湖上的人曉得，像萬事通如許的人，能反麵他翻臉，最好還是不要和他翻臉。能通天曉地的人，誰曉得和他翻臉會是個甚麼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