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對李尋歡開口。她不謙讓他放棄他喜好的酷寒。

現在，他連白楊木的短棍都已經放下了。

以是，當李尋歡不再端起酒杯時，阿飛甚麼也冇有說。他隻是肉痛。他也為他歡樂。他為他放下了他最喜好的苦艾酒肉痛。他為他放下了心中的江湖歡樂。

阿飛早已從李尋歡的身上學會了寬恕。但他不會寬恕想要傷害李尋歡和孫小紅安寧的人。

郭嵩陽傷了他。郭嵩陽為他去迎戰上官金虹和荊無命時，他傷了他。郭嵩陽掛在瀑布之上的屍身上的劍傷，比荊無命的劍直接刺在他的心上傷他還深。

她問的，是阿飛這一起的見聞。她對阿飛這一起的見聞很感興趣。她問得特彆細心。連芝麻綠豆大的事情都問了。

阿飛也曉得，李尋歡是為了孫小紅纔來瓊州的。不過，他比孫小紅曉得得更多。

天機白叟傷了他。天機白叟應了孫小紅的要求去迎戰上官金虹和荊無命時，他傷了他。上官金虹吸著的菸鬥裡明顯滅滅的火光，比直接燒在他的心上傷他還深。

他曉得，他不能再呆在酷寒當中了。冷風會像鋼刀一樣將他的肺完整刺壞。

孫小紅太年青了。他卻已經老了。他不能讓本身持續如許地老下去。他要等著孫小紅，和她一起漸突變老。

但現在，安寧冇有了。

她為阿飛所說的那種在大海裡能噴出幾丈高水柱的大魚讚歎不已，她也為阿飛所說的那些比她見過的最黑的人還要黑的那些人哈哈大笑。

不但阿飛來了瓊州，李尋歡也來了瓊州。

以是，他來了瓊州。

他曉得，李尋歡不但僅隻是為了讓孫小紅歡暢纔來的。他是為了她的平生。

就像李尋歡為甚麼會也來到瓊州。

阿飛已經好些年未曾拔劍了。究竟上，在好些年前，他就已經不消劍了。他前次出劍的時候，是在關東。關東萬馬堂。

他曾經真地被傷得太深了。他傷的，不但是他的身，另有他的心。

傷他最深的，不是他曾經最深愛的女子的目光和他曾經最恭敬的大哥的叛變。傷他最深的，是那些為他而死的人。

她問了這麼多事情，隻不過是想讓阿飛感覺，非論他有冇有找到他想要尋覓的答案，也非論他找到的答案是否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此行起碼不虛。

阿飛看到了孫小紅眼中的神采。李尋歡也看到了。以是，李尋歡說，我們去瓊州吧。

阿飛也曉得。以是，他有問必答，答無不儘。

阿飛自海上返來時，李尋歡隻是淺笑著問了一句：“返來了？”阿飛也隻是淺笑著答了一句：“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