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問阿飛這些事的時候，李尋歡就坐在中間，淺笑著，看著她。看她讚歎，看她大笑。

現在的他，隻想好好地、遠遠地看著他們。

以是，他來了瓊州。

以是，孫小紅一向都想讓他到一個極其暖和的處所。暖和的陽光，暖和的氛圍，暖和的風，另有她給他的暖和，應當能減緩他的咳嗽吧？

不但阿飛來了瓊州，李尋歡也來了瓊州。

說著說著，阿飛就說到了他在瓊州的見聞。他說到了這裡海風當中的魚腥味，說到了這裡到處都是、內裡飽含甜美汁液的越王頭。

他的心已經死過太多次了。多得連他不斷地咳血都感受不到涓滴的疼痛。

這些，孫小紅當時還冇想明白。但阿飛明白。這天下，另有誰比阿飛更能明白李尋歡？

如果必然需求如許的赤色，才氣還李大哥和孫姐姐一個悠長的安寧，那便來吧。

她為阿飛所說的那種在大海裡能噴出幾丈高水柱的大魚讚歎不已，她也為阿飛所說的那些比她見過的最黑的人還要黑的那些人哈哈大笑。

即便是那一次，阿飛出的也不是劍。他出的，是一根用白楊木順手削成的短棍。用那根短棍，他擋了一把刀，斷了一柄劍。他擋下的，是一把神鬼辟易的魔刀。他斷去的，是一柄疾如流星的快劍。

就像李尋歡為甚麼會也來到瓊州。

但是，孫小紅問了很多。

郭嵩陽傷了他。郭嵩陽為他去迎戰上官金虹和荊無命時，他傷了他。郭嵩陽掛在瀑布之上的屍身上的劍傷，比荊無命的劍直接刺在他的心上傷他還深。

阿飛已經好些年未曾拔劍了。究竟上，在好些年前，他就已經不消劍了。他前次出劍的時候，是在關東。關東萬馬堂。

隨後，二人就再也未提及此事。

現在，他另有下半生。他有孫小紅。他要為她而活。好好地活。

他曾經承諾過李尋歡和孫小紅，他隻去三年。三年以後，他必然返來。他要找李尋歡和孫小紅討一杯酒喝。他要討的，是他們二人的喜酒。

以是，當李尋歡在看到她眼中的神采而當即說出要來瓊州時，她高興極了。她曉得，他是為了讓她歡暢。她歡暢，他便歡暢。他不再咳嗽得那麼短長了，她更歡暢。

那一刻，李尋歡的心中，儘是打動。

孫小紅很高興。她冇有在第一時候就想明白，李尋歡為甚麼要來瓊州。愛情中的女子，老是有些傻的。

阿飛自海上返來時，李尋歡隻是淺笑著問了一句：“返來了？”阿飛也隻是淺笑著答了一句：“返來了。”